莫文杰深吸一口氣,從腰間抽出他那把古樸的長劍,劍身閃爍著淡淡的寒光,似乎在呼應(yīng)著他此刻的決心。阿羽也不示弱,口中念念有詞,雙手快速結(jié)印,一道光芒在他掌心凝聚。
阿羽也反手握住腰間的玄鐵短刃,刃身狹長,在月光下泛著烏沉沉的光。他深吸一口氣,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沉聲道:"這次,絕不能讓他們跑了!"
殘月如鉤,慘淡的月光透過疏疏落落的枝椏,在青石鋪就的山路上投下參差的影子。莫文杰劍尖斜指地面,冰冷的劍身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他凝神細聽,夜風(fēng)穿過松林的嗚咽聲中,夾雜著遠處隱約傳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來了。"莫文杰喉結(jié)微動,聲音壓得極低,"記住我們的分工。"
阿羽用力點頭,將短刃在掌心轉(zhuǎn)了個利落的刀花,刀刃劃破空氣發(fā)出輕微的銳響。他眼神銳利如鷹隼,緊緊鎖定著前方黑黢黢的密林入口,那里,影影綽綽的黑影正快速逼近。
莫文杰和阿羽兩人并肩而立,呼吸在清冷的空氣中凝成淡淡的白霧,空氣中彌漫著山風(fēng)帶來的草木清香,卻掩不住劍拔弩張的肅殺之氣。一場驚心動魄的追逐與較量,即將在這寂靜的山林中拉開序幕。
山石的冷硬氣息。兩人都穿著深色勁裝,背脊挺得筆直,目光越過層疊的林梢,望向遠處被薄霧籠罩的斷崖。莫文杰右手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墨色玉料在微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阿羽則微微偏著頭,耳廓輕動,似乎在捕捉風(fēng)穿過松林的嗚咽。他左手悄然按在背后的箭囊上,指尖觸到箭羽的冰涼觸感。山風(fēng)忽然轉(zhuǎn)了方向,卷起幾片枯黃的落葉,打著旋兒落在阿羽垂落的發(fā)梢,他卻渾然未覺,只是輕聲道:"再有半個時辰,天就亮了。"
莫文杰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低聲回應(yīng):"嗯。"握緊了手中的長刀,粗糙的刀柄被掌心的汗濡濕。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山林里交替起伏,與山間的霧氣漸漸融為一體。
暮色漫過破敗的寺門,將兩人的影子在殘垣上拉得細長。莫文杰能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混雜著殿外嗚咽的風(fēng)聲。對面那人披著件洗得發(fā)白的僧衣,枯瘦的手指正捻著串油亮的菩提子,每一顆珠子碰撞的輕響,都像錘子敲在他緊繃的神經(jīng)上。
"師父。。。"他喉頭又發(fā)緊,刀刃在掌心里沁出涼意。十年前也是這樣的黃昏,師父也是這樣捻著佛珠,在藏經(jīng)閣前問他愿不愿學(xué)那套斷妄刀法。那時他眼里的光比寺前的銅鈴還亮,如今卻只剩刀柄上硌手的裂痕。
老和尚終于抬眼,渾濁的眼珠像蒙塵的琉璃。"這刀,你握了十年。"他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今日要斬的,是仇人,還是心魔?"
莫文杰猛地攥緊刀柄,指節(jié)泛白。掌心的汗順著紋路滑進刀鐔的凹槽,那里刻著的"止殺"二字,燙得他虎口發(fā)麻。遠處傳來山風(fēng)卷著落葉的聲音,像極了當年師妹臨死前的嗚咽。
"弟子。。。"他舌尖嘗到血腥味,"弟子只知欠債還錢。"
老和尚突然笑了,笑聲比風(fēng)聲更冷。"好個欠債還錢。"他緩緩起身,僧衣下擺掃過滿地碎瓦,"那你可知,你欠我的,又該怎么還?"
莫文杰瞳孔驟縮,長刀嗡鳴著出鞘半寸,寒光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紅。殘陽正落在師父背后,將那佝僂的身影染成一團模糊的血色。他看見師父枯瘦的手搭上了念珠最末那顆,紫檀木的珠子被摩挲得發(fā)亮。
"拔刀吧。"老和尚說,"讓貧僧看看,十年前那個說要守護蒼生的小沙彌,如今成了什么樣的修羅。"
風(fēng)像一個頑皮的孩子,輕輕地吹拂著莫文杰額前的碎發(fā),仿佛在和他玩一場捉迷藏的游戲。隨著微風(fēng)的吹動,莫文杰的頭發(fā)被撩起,露出了他那緊咬的牙關(guān)。
他的雙手緊緊握住刀柄,掌心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刀柄上的汗水也終于承受不住重力的作用,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仿佛是他內(nèi)心緊張情緒的一種釋放。
莫文杰的這些汗水砸落在地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就像是一顆顆小石子掉進了平靜的湖面,引起了一圈圈漣漪。而其中一滴汗水,恰好落在了一片枯黃的落葉上,瞬間洇開,形成了一小團深色的漬痕,就像是這片落葉上的一個小小的傷疤。
就在這滴汗水洇開的瞬間,一陣奇異的波動從落葉處擴散開來。莫文杰和老和尚都驚愕地看向那片落葉,只見枯黃的葉子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翠綠,重新煥發(fā)出勃勃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