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剛蒙蒙亮,廠區(qū)里還彌漫著清晨特有的微涼氣息,混雜著草木的清香。我踏著露水走進車間,腳下的水泥地帶著些許濕潤的涼意,踩上去格外清爽。
車間里靜悄悄的,只有角落里幾只早起的麻雀在嘰嘰喳喳地叫著,仿佛在迎接新一天的到來。
“大家都打起精神來,今天咱們先把烘干筒拆了?!?/p>
我對著已經到崗的工人們說道,聲音在空曠的車間里回蕩。
工人們紛紛應和著,拿起工具準備開工。我一邊吩咐他們拆卸螺絲,先將烘干筒的一頭拆掉,清理里面的木粉,一邊換上鞋子,準備出去買標準邊寬六十毫米的角鐵,這是維修烘干筒必不可少的材料。
走出廠區(qū),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諝饫餄M是清新的味道,深吸一口,仿佛五臟六腑都被滌蕩干凈了。
路邊的早餐攤飄來陣陣香氣,油條的酥脆、豆?jié){的醇厚,勾得人肚子咕咕叫。我加快腳步,朝著五金店的方向走去,心里盤算著要買多少根角鐵才夠用。
到了五金店,店里的老板正忙著卸貨,看到我進來,熱情地打招呼:“王經理,今天怎么這么早?”“來買角鐵,烘干筒壞了,得趕緊修上。”
我說明來意,老板連忙領著我去看貨。角鐵堆在角落里,泛著青黑色的光澤,用手摸上去,冰涼堅硬,帶著金屬特有的質感。
我仔細挑選著,確保每一根角鐵都沒有變形、沒有裂紋,這關系到烘干筒維修后的牢固程度,可不能馬虎。
買好角鐵回到廠里,剛走進車間,就聽到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周濤他們已經把烘干筒的一頭拆卸完了,正忙著清理里面的木粉。
木粉被清理出來,堆在地上像一座小山,散發(fā)著干燥的木屑味,輕輕一踩,就會揚起一陣細小的粉塵,嗆得人忍不住咳嗽。
“經理,您回來啦,里面都清理干凈了。”
周濤擦了擦臉上的汗,笑著對我說道。他的臉上沾著不少木粉,像個小花貓,眼神里卻滿是干勁。
我點了點頭,心里涌起一股暖意?!昂?,咱們開始下料?!?/p>
我拿起切割機,插上電源,機器發(fā)出
“嗡嗡”
的聲響,像是一頭蓄勢待發(fā)的野獸。
我將六米長的角鐵固定好,手握著切割機的手柄,按下開關,鋸齒瞬間切入角鐵,發(fā)出刺耳的
“滋滋”
聲,火星四濺,像無數顆小星星在車間里飛舞。
切割下來的角鐵斷面光滑整齊,帶著剛切割完的灼熱氣息,用手一摸,燙得人趕緊縮回來。
不一會兒,角鐵就被切成了三米一支,整整齊齊地堆在一旁。
直徑兩米的烘干筒對角分需要八支角鐵,下完料后,我和周濤鉆進了烘干筒里。筒里面空間狹小,空氣悶熱,還殘留著木粉和煤煙的味道,讓人有些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