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件事,”
我清了清嗓子,“我的辦公室在上周五晚上被撬了。”
會議室里的煙味好像突然凝固了??偨?jīng)理的筆停在了會議筆記本上,聚精會神聽我說。
侯副部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的筆
“哐當”
一聲撞在桌子下,礦泉水濺在我們廠的季度報表上,把
“利潤”
兩個字泡得發(fā)漲。
“有這事?”
總經(jīng)理的聲音帶著點沙啞,“怎么不早說?”
我把花盆碎片的照片從手機里調(diào)出來,屏幕映出侯副部抽搐的嘴角。
“本來想著可能是誤會,”
我頓了頓,“但倉庫莊保管說,她那天晚上看見施工隊的人在我辦公室附近轉(zhuǎn)悠?!?/p>
總經(jīng)理把筆往會議桌一拍,會議桌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
“生產(chǎn)部逄部長,”
他的聲音像淬了冰,“下午就安排人,讓趙大奎他們搬出去。”
侯副部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深深的溝痕:“張總,這不合規(guī)矩!他們的工程還沒結(jié)束……”
“規(guī)矩?”
總經(jīng)理冷笑一聲,“在我的廠里,撬廠長辦公室的鎖,偷倉庫的東西,這就是你們的規(guī)矩?”
散會時,侯副部的眼睛像要噴出火來。
他在走廊里攔住我,唾沫星子濺在我臉上:“王文良,你有種!”
他的手指戳著我的胸口,指甲縫里還留著昨天摳墻皮的灰,“你等著,我讓你在這廠里待不下去!”
遠處傳來施工隊收拾東西的動靜,他們把我們的木板當床板劈了,木屑混著我們廠的防銹漆味飄過來。
下午的陽光把辦公樓的影子拉得很長,我站在窗前看著施工隊裝車。趙大奎把我們的不銹鋼管當撬棍用,管壁上劃出深深的印子。
侯副部的車在門口停著,他正打電話,臉因為憤怒而扭曲,我隱約聽見
“貪污”“回扣”
之類的詞。
倉庫的莊姐搬來把椅子放在我門口:“老板娘說讓我給你做伴,怕他們再來搗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