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輕響,可剛擦過沒多久,新的汗水又會冒出來,仿佛永遠也擦不完。
“經(jīng)理來了?!?/p>
其中一個工人看到我,率先開口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我朝他們點了點頭,目光掃過車間。車間里放著三個電風扇,它們正賣力地轉(zhuǎn)動著,扇葉切割著空氣,發(fā)出
“呼呼”
的聲響,可吹出來的風都是熱的,像是從火爐里抽出來的一樣,一點作用也不起。
工人們的額頭上、臉頰上全是汗珠,他們的嘴唇都有些干裂,眼神里帶著疲憊,顯然已經(jīng)和這悶熱以及突發(fā)的狀況抗爭了許久。
我的目光落在了烘干筒上。烘干爐是燃煤的,后面那根直徑四百厘米的煙筒還紅著,像一根燒紅的烙鐵,散發(fā)著刺眼的光和灼人的熱量。
即使離得還有一段距離,我也能感覺到那股撲面而來的熱浪,仿佛皮膚都要被烤得發(fā)燙。
我一步步走近烘干筒,腳下的地面滾燙,隔著鞋底都能感覺到那股熱量在往上竄。
用手電筒一照,光柱穿過黑暗,落在烘干筒上,我清楚地看到,這臺用了八年多的烘干筒,竟然從中間斷開了。斷裂處參差不齊,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硬生生掰斷的。
再湊近一些,用手電筒往斷裂的縫隙里照去,竟然能看到對面的光,透明得讓人心驚。
“這是怎么回事?”
我問道,聲音在車間里顯得有些沉悶。
一個老工人嘆了口氣,指著斷裂處說:“經(jīng)理,您看,這肯定是被木粉里的沙子長時間磨損導致的。這些沙子就像一把把小刀子,日復一日地磨著筒壁,時間長了,再好的東西也經(jīng)不住這么磨啊?!?/p>
他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記憶的閘門。
我早就知道這個問題,從外面購進的木粉里,那些鋸木廠為了多賺點錢,總是私自摻進砂石,有時候還會往木粉里加水,以此來增加木粉的重量。
這就是商人,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可謂是無奸不商。
我心里一陣窩火,那種憤怒像是一團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燒。我多次對采購人員說過這樣的問題,每次說的時候,他們都點頭哈腰地應著,說會馬上找廠家溝通。
可結(jié)果呢?廠家也就好那么幾天,過不了多久,又開始故技重施,往木粉里添加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