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升不語,滋啦一聲,他順著碗邊,不急不緩喝起了粥。
“九皋,別端著了?!敝x煥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粥棚前。他雙手環(huán)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謝大人。”眾學(xué)子紛紛跟謝煥行禮。
柳升撇撇嘴,他無甚可說的,具體細節(jié)也不便同外人道,他指了指謝煥,又指了指手中陶碗,意味深長道:“謝大人閑來無事,我腹饑,謝大人請吧?!?/p>
謝煥也不忸怩,清了清嗓子道:“此事得從抓捕的倭人說起……”
眾人屏氣凝神,謝煥則婉婉道來。
“謝大人,你為何會倭語?”胡玉擰眉,費解問道。
謝煥愕然,國子監(jiān)的學(xué)子們可不好忽悠,倭語則是他前世的記憶,不可與外人道。
謝燁心煩意亂,口氣不佳嚷道:“狗子,謝大人少年時常與外祖一起經(jīng)商歷練。區(qū)區(qū)倭語,難不倒謝大人?!?/p>
兩人一唱一和,眾人喔了一聲。有商賈的親戚雖說不上光彩,可商賈的見識非普通人能及的。
謝煥瞥了謝燁一眼,這小子反應(yīng)能力不錯。
仲男眉頭緊蹙,低聲問道:“謝大人,僅憑魚筐內(nèi)沾的紙屑而判斷這群漁民販私鹽嗎?”
謝煥連連點頭,指著腳邊的竹筐道:“竹筐長期浸泡在海水中極易發(fā)霉,裝魚竹筐也會味道極大?!?/p>
胡玉聽得一愣一愣的,不解問道:“裝鹽的竹筐為何會有紙屑?”
仲南神情極其不耐煩,低嚷道:“胡玉,那是油紙。”
胡玉“喔“了一聲,油紙確實能否阻隔水分。
張景成眼睛咕咕轉(zhuǎn),當今朝局,人心惶惶。武將在前,何不問問。他正色道:“柳大人,盛大人占了德州,吳大人占了定州,徐大人占了滄州,朝廷為何如此用兵。”
說起朝廷兵力布局,柳升眼睛發(fā)光,他恨不得能將自己劈成兩半,一半留在京中守喪,一半前往戰(zhàn)場,他擱下空碗,豪邁嚷道:“去拿軍事布防圖?!?/p>
眾人面面相覷,軍事布防圖,府衙怎會有。柳升也意識到了。軍事布防圖可不是區(qū)區(qū)府衙能備有的。
說起軍事,謝燁內(nèi)心激動,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四處找筆,低喃道:“誰有筆,找筆來?!?/p>
“不用?!绷呦蛱钱嫈?,湊進十二娘耳邊嘀咕幾句。
十二娘錯愕,微微抬眼,不曾想,柳升如此好為人師。
柳升嘴角上揚,朝著十二娘擠眉弄眼。眾人圍了上去。
柳升在石板上畫出德州,定州,滄州的位置。他會心一笑,抬眉道:“瞅見了嗎?這三者之間彼此依仗,互為犄角?!?/p>
眾人嘖嘖稱奇,謝燁看著石板上的三個圓圈,陷入沉思。盛大人布了好大一盤棋局。燕王的騎兵以快致勝,三個城池相互呼應(yīng),相對獨立,進可攻,退可守。
黃忠眉頭一皺,托腮低喃道:“這三個城池加上最東邊的濟州,這四個城池合圍,口袋狀?!崩钊歼B夜回京,他心里很不安。
“對,口袋?!绷永锓褐狻W(xué)子嘖嘖稱奇,你一言我一語議論著。
哇一聲,小乞丐始終等不到糖畫,耐心耗盡,滾地哭泣。
眾人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