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光灼灼,鳥語喈喈,在這溫暖和煦的日光中,萬物爭榮。
“停業(yè)半月?怎么又停業(yè)?”姜姚搓著臉,心情煩躁的走來走去。千辛萬苦籌辦的南風(fēng)館,說停業(yè)就停業(yè),十二娘的賬目是怎么算的。雖說昨夜不算成功,起碼開了南風(fēng)館的先河,有人愿意來,就算成功了一半。
“夏荷,安靜些,聽我解釋。”十二娘目光如炬,她緩緩站起,嘴角上揚,甩著帕子朝著內(nèi)院走去。
姜姚嘟囔一聲。莫非昨日之事,十二娘深受打擊?她連忙追了上去?!笆?,你怎么走了?!彼颠叮号迨聦嵅拍芙鉀Q問題。
“快過來。”十二娘莞爾,燕春樓的內(nèi)院是一塊逼仄的空間,之前建高寧莊園時,特地留出一塊空間,用于隔絕燕春樓的吵鬧。
“怎么了?”姜姚轉(zhuǎn)頭,疑惑問道。墻上開鑿了小門,灰色的門,灰色的墻,如若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其中的貓膩。
十二娘踹開了那扇門,笑嘻嘻轉(zhuǎn)身,俏皮說道?!巴频沽?,怎么樣?”
“推倒干嘛?”姜姚撇撇嘴,十二娘舉止一向文雅,她怎會做出如此粗魯?shù)膭幼鳌?/p>
“夏荷,記得嗎?當(dāng)年,我們在此處租賃房屋?!笔锏哪_踩踏在門檻處。一邊是草木茂盛的高寧莊園,一邊是高大華美的燕春樓?!按颂幍膱@林景觀,我甚為喜歡。它倆本就是一體的?!?/p>
額!十二娘要表達什么,一體的?什么意思?姜姚眉頭一皺,呆滯站立,一言不發(fā)。
十二娘見小娘子一副呆傻木訥的模樣,一時急了。手掌撫在墻壁上,重重敲擊著?!巴频沽耍鼈z該合二為一。”
合二為一?姜姚連連搖頭,不解問道。“十二娘,你什么意思?南風(fēng)館,不做了嗎?”
十二娘搖頭,聳肩,一副悠閑自得模樣。“做,我還要做得更大些,做得更隱秘一些?!彼笭?,昨日,陸凝的話尤在耳邊回蕩。
“崢崢,我雖是寡婦,名聲不佳,來此處,我還得包場,即便包了場,這期間,還有兩撥郎君闖入,如此膽戰(zhàn)心驚之事,我心有余悸?!标懩@魂未定眨著眼,捂嘴偷笑。躲在雜草中,聽著一個郎君一遍遍呼喚十二娘的名字,這其中趣味,比歌舞有意思多了。
“阿姐,對不住。”十二娘拽著陸凝往高寧花園跑去。
“崢崢,來人是誰?馬指揮使?”陸凝疑惑問道。她一回京,十二娘的消息如雨后春筍一般冒了出來。這些愛恨情仇皆甚為有趣。
十二娘嘟嘴,佯裝生氣?“阿姐,莫要打趣,逃婚之事還是你鼓動我的呢?”
陸凝舉起雙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動作?!皪槏?,怪我,怪我,當(dāng)年,我年輕氣盛,不該鼓吹你逃婚的?!?/p>
十二娘莞爾一笑,拽上她的手?!疤踊樘訉α耍覊焊床簧像R晉,更受不了范六娘。”
“崢崢,好了,我閉嘴,不再追問了。”陸凝狡黠一笑。她心知十二娘性格執(zhí)拗,下定決心做的事親言不談反悔。這么多年,她與馬晉之間已是物是人非,現(xiàn)下,又有范六娘夾在中間,這后宅確實膈應(yīng)。她挽起十二娘的手,輕聲道?!鞍⒔憬o你出個主意,把高寧莊園改成游園,高寧莊園與燕春樓一墻之隔,你何不秘密經(jīng)營南風(fēng)館?!?/p>
“十二娘,十二娘!”姜姚用力搖晃著手?!笆裁唇凶龅酶[秘些?”她嘀嘀咕咕,十二娘眨眼功夫,失神了。
十二娘一把拽下那只礙眼的手,一本正經(jīng)的指著這花團錦簇的景色道。“以高寧莊園為魚餌,秘密經(jīng)營南風(fēng)館?!?/p>
魚餌?魚餌?姜姚大驚,嘴里尖叫:“姜子牙釣魚,愿者上鉤?”這是什么怪才邏輯。
十二娘頻頻點頭,打通燕春樓與高寧莊園。以賞花為誘餌,引導(dǎo)小娘子前來玩樂。這樣做既不違和也可避人耳目。
姜姚頻頻搖頭,費解問道。“十二娘,燕春樓與高寧莊園打通,人多眼雜的,你要住那?”
十二娘一臉寵溺微笑,剮蹭著姜姚的鼻尖?“小東家,你還擔(dān)心我呀,我住哪里不成?!?/p>
小東家?姜姚抿嘴笑,是她嗎?之前一句戲言,十二娘卻當(dāng)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