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叮叮的聲音在后院回蕩。曲調氣勢恢宏,大氣磅礴,十二娘眼中泛著光,她拽上姜姚就往后院走。
庭院中,肆意張揚的老者正在撥弄著一架七弦琴。他氣勢十足,如同矯健的舞者。老者正前方,正站著兩個年輕男子。
一曲畢,老者抬眼,一雙渾濁的眼睛里滿是驚喜。他激動攥緊拳頭,語不成調嘟囔道:“阿崢!”
“唉!”兩個聲音同時回答道。眾人皆不可置疑來往張望。那老者更是錯愕望著該男子。
姜姚茫然無措,回答“唉”的男人她認識,是布政使姚大人的兒子姚弦,他一身青衣直綴,氣宇軒昂。另外一個男子則年齡稍長,一身深藍色直綴,身姿挺拔,樣貌熟悉。
“姚公子,老叟失禮了。”老者歉意滿滿說道。他朝十二娘招招手,嘴角的笑容壓也壓不住。
“兩位公子失禮了?!笔锍ピ褐袃赡凶有卸Y,她拉上姜姚轉身就走,回到前院。姜姚走得踉蹌,姚弦身旁的男子是誰?心隱隱作痛。這人的樣貌怎么跟謝燁有幾分相似呢?她驚懼,此人該不是謝府之人吧,那姚弦該不會認出她了吧。
“她也叫箏?”姚弦嘴角彎彎,饒有興致問道。緣分天注定,兩個叫箏的人遇上了,多有趣。
“姚公子,謝公子,這七弦琴,你們再試試?!崩险哒f畢,撂下他倆就往前院走去。
“熹恒,那女子也叫箏?”姚弦不可置信說道。隨即,他笑著指了指撂下他們的老者道:“這老頭跟那女子關系匪淺?!?/p>
“姚箏,此乃緣分?!敝x燦訕訕笑道,他隨意撥弄著琴弦,琴聲悠揚,聲色甚好。這老叟也走得忒急。
前院……
“崢崢!”老者激動摟住十二娘,他老淚縱橫打量著眼前的少女道:“長高了,崢崢變大姑娘了?!?/p>
“廖伯,這是我的好友,我們要挑個七弦琴?!笔锍吨裆薨档慕φf道。
“十二娘,古琴,古琴,不是七弦琴?!苯τ樞?,隨即,她忸怩補充道:“價位合適的?!?/p>
“小娘子,七弦琴又稱瑤琴,古琴?!绷卫项^笑著搖頭,隨即,他靈光乍現般往后院跑。
“廖伯,干嘛去。”十二娘詫異問道。那廖老頭腿腳十分靈活,瞬間消失在她們眼前。
“十二娘,后院中的公子,其中一位我認識?”姜姚憂心忡忡說道。剛剛那種場面,她想逃。
“紅山鎮(zhèn)的?”十二娘握住她的手,不解問道。那兩位公子,她都沒見過。
姜姚搖頭,買琴這事得速戰(zhàn)速決或是改期。這姚弦簡直是定時炸彈。他不是在國子監(jiān)念書嗎?怎么會在此買琴,國子監(jiān)就不能管管嗎?
這事難辦了?她能逃跑嗎?怎么跟十二娘解釋呢?
“崢崢!”廖老頭抱著古琴出現在前院。他身后則跟著咋咋呼呼的兩男子。姜姚趕緊背過身去,此刻,她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她在心里默念道:“急急如律令,隱身;嘛咪嘛咪哄,隱身?!?/p>
“廖伯,生意可不是你這樣做的?”姚弦邊說,邊跑,雙臂攔住了廖老頭。姜姚蓋住臉,偷瞄著一旁的動靜。姚弦怎么糾纏不清呢,拜托,趕快走吧。
“廖伯伯,你剛剛去哪了?!笔镉松先?。姚弦仿佛一堵墻,阻隔住了他倆。
“崢崢,這琴,你試試,合適的話,你拿走?!绷卫项^死死抱住古琴,他伸出頭,朝十二娘喊話。
“廖伯,你怎么能這樣,毫無誠意可言?!币ο抑鞭q駁道。此琴,他們已談定好價格,這老頭說變卦就變卦。
“老叟,這琴,我們要了?!敝x燦緩緩上前去,他推開姚弦,一臉坦誠說道。
“姚公子,謝公子,實在對不住,這琴不賣了?!绷卫项^十分為難看著兩位公子。
“廖伯!”十二娘朝廖老頭搖頭,她拉上老頭,緩緩走到一旁,低聲道:“廖伯,這怎么成了,生意得做?!?/p>
廖老頭固執(zhí)的搖頭,十二娘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賭氣般把古琴放下。
“小娘子,多謝了?!敝x燦朝十二娘鞠躬致謝,示意姚弦趕緊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