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開啟了,至于新不新,姜姚心里一清二楚。生活還是那個生活,只是今日,她得獨立面對。
瓔珞書院與國子監(jiān)不同,門外筑有高墻,一虎背熊腰的婆子氣勢洶洶守在大門處。
姜姚走到門外,朝內(nèi)張望,滿心滿眼全是綠意,微風(fēng)拂面,陽光燦爛,她滿身的燥熱隨著這滿眼的綠意消散開來。
“小娘子,你這是要去哪?”那婆子攔住她,那婆子走路輕盈,吐納無聲,神出鬼沒,姜姚一看就明白,她是練家子。
姜姚看糊弄不過,低聲討好道:“丘娘子跟小的定了畫冊,今日,小的特地送來。”
“畫冊?什么畫冊?!蹦瞧抛影櫭?,伸出了手。那手黑且粗糙,手掌處布滿黃黃的厚繭子。這小娘子一臉鬼祟。一看就知曉,她不是世家大族的小姐。
“女子的東西?媽媽要看?”姜姚本能后退,這婆子該不會要沒收她那本畫冊吧?
“出去?!蹦瞧抛有敝郏浜咭宦?,見她不配合,叉著腰,冷漠說道。
姜姚捂額,她怎么情商怎么低,這么愚笨,勞動人民,該塞錢就得塞錢。嘰嘰歪歪說了大堆干嘛。今日,她得了呂雁的好臉,就以為全世界會跟她說哈嘍。
“這位媽媽,丘娘子著急,你能否通融一下。”姜姚一咬牙,掏出半塊碎銀子,強塞了給那婆子。
那婆子神色一緩,喃喃道:“小娘子,包袱內(nèi)的東西拿出來看一下?!?/p>
姜姚十分坦然,她把包袱扔給那婆子,自己則展開雙臂,前后左右上下拍了拍,轉(zhuǎn)了一圈。這瓔珞書院安保措施做得真好,進(jìn)門還有搜身。
那婆子愣住了,
她抱著包袱,疑惑不解問道:“小娘子,你這是干嘛?!?/p>
“媽媽,搜身不都這個流程嗎?”姜姚瞪眼,她又沒攜帶任何武器,她不懼搜身。
那婆子頓住了,一聲不吭。搜身?她沒想過搜身。一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她有什么可怕的。
“不搜身嗎?”姜姚不解,她誤會了嗎?怎么可能是她誤會呢?包袱既然要搜,人干嘛不搜一下呢。
那婆子先點頭后搖頭,她望著一臉不安小娘子,喃喃道:“不搜身?!?/p>
姜姚頓悟,她趁婆子愣神之際,解開了包袱。包袱里放著兩冊繪本,一軸畫卷,一盒香膏。香膏是呂雁今日特地遣張婆子送來的,說是新制的桂花膏,秋日干燥,正好使用。
那婆子在包袱內(nèi)簡單翻找一番。
“媽媽,這香膏新制的,送你?!苯犊严愀嗳M(jìn)那婆子手中。桂花膏香味濃郁,透過盒子散發(fā)開來。
那婆子喜笑顏開連連道謝。姜姚撇嘴,小樣,拿捏你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道理,她是懂的。
姜姚進(jìn)院子前,那婆子千叮嚀萬囑咐:“小娘子,你切莫亂闖書院。”
姜姚頷首,她是文明人,她不傻,這樣闖入別人課堂,不禮貌。
瓔珞書院內(nèi)草木繁茂,大樹遮天蔽日,空氣清新,涼爽異常,這地確實是納涼好地方。
越往里走,地界越開闊,一處低矮的瓦房前,一群小娘子嘰嘰哇哇說著笑。
姜姚暗道不好,她錯過了小食時段,再晚些,小娘子該進(jìn)去了。她不由分說跑上前去。
“桑葉呈長卵狀,尾部尖,小娘子,你們可以觸摸一下?!币荒贻p女子笑盈盈摘下一片桑樹,舉著桑葉,邀請。圍在她周邊的小娘子觸摸。那年輕女子一身鵝黃色襦裙,胳膊處束著紅色襻膊,雪白肌膚裸露在陽光下,膚色那么白,白得耀眼。她渾身上下透露青春洋溢的氣息。姜姚猜想,她該是這群小娘子的教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