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國子監(jiān)的鐘聲渾厚。
姜姚抬眼,雪停了,天色泛白,風(fēng)更大了。她獨自游走在瓔珞書院中,滿院的桑樹徒留光禿禿的枝干。她仔細(xì)辨認(rèn),這些枝干仿佛讓人仔細(xì)修剪過,模樣怪好看的。天好冷地凍的,小娘子們?nèi)斂s在教室中。庭院中,寥落的幾人全是那些為主人疲于奔走的小丫頭。
這冷清的場景讓姜姚灰心喪氣。這種冬季,人全蹲在屋內(nèi),何種生意能維持。
“水怎么這么涼,你讓我如何下嘴?!币粋€尖銳的聲音在庭院中響起。
“小姐,早上,我是灌了熱水的?!币粋€可憐兮兮的聲音正小聲的辯駁道。
哐當(dāng)一聲,什么東西掉落,那尖銳聲音隱藏在怒氣中,“這倒好,成你手爐了?!?/p>
“小姐?!蹦羌?xì)弱聲音里滿是委屈與無奈。
聲音漸漸遠(yuǎn)了。
砰,姜姚肩膀受力,她慌亂回頭,她知曉偷聽不道德,可她又不是有意的,她躲在冬青叢中純粹為了避風(fēng)。
“夏荷,你怎么在這?”花娘子不可置信望著她。不知為何,她一直覺得這丫頭在躲她。
“花娘子有禮,我在此處躲風(fēng),正好賞景。”姜姚邊說邊走進敞亮的庭院中。風(fēng)好大,刮得臉蛋生疼。
“賞景?”花娘子不置可否。這瓔珞書院遍地栽種桑樹。桑通喪,哪里有什么好景。
“花娘子,何事?”姜姚不愿意跟她討論瓔珞書院之景色。這滿院的蕭瑟也談不上什么好景色。
“夏荷,上次讓你打聽之事,有答案了嗎?”花娘子滿臉期待望著她,這人苦等不來,她的煩惱不知跟誰去說。
“啥事?”姜姚眉頭緊鎖。中毒事件之前,花娘子找過她嗎?
冷風(fēng)冷不丁灌入喉嚨,她猛烈咳了起來。對,花娘子找過她,打聽姚弦的是否定親,這事她全然忘記了。
姜姚順了順氣,怯怯瞥了花娘子一眼。正糾結(jié)如何敷衍她一番。只見花娘子滿臉悲切,神情恍惚說道:“聽阿兄說,姚二公子要轉(zhuǎn)學(xué)去燕京了?!?/p>
姜姚愕然,姚弦要轉(zhuǎn)學(xué)了。
“夏荷,你再幫我一個忙。好嗎?”花娘子神色略顯癲狂的抓住她的胳膊。
“什么?”姜姚不斷點頭,女人瘋狂起來比男子還瘋。除了點頭,她毫無辦法。
“畫我的小像送與姚二公子?!被镒用媛秼尚咚砷_了她的手臂,忸怩轉(zhuǎn)了一圈。
姜姚愣住了。這種勇于追求自己幸福的女人,實在不多見。姜姚忍不住給她點贊。
“夏荷,姚二公子喜歡怎樣的女子。我這樣的行嗎?”花娘子面色驟變,又露出一副不自信的模樣。
姜姚摟住花娘子的胳膊,花娘子滿臉錯愕。她這才意識到這是無禮的。她訕訕?biāo)砷_花娘子手臂,輕聲道:“花娘子,不管姚弦喜歡什么樣的女子,你這種主動表白的態(tài)度讓人佩服?!?/p>
花娘子錯愕眼神遮都遮不住。她嘴巴開開合合,始終不能言語。
姜姚噗嗤一笑,這種事,花娘子難為情了。
“真的嗎?”花娘子激動拽著她的胳膊,不斷重復(fù)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