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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jiān)下學(xué)了,各府的馬車擠在院門外。
姜姚心里惴惴不安的。李三思讓伴鶴帶話“沒事別往曹國公府跑!”是什么意思呢?劃清界限,嫌棄她,疏遠她,李三思說的話深不可測,算了,甭想,想也沒用,不過,她又沒病,誰沒事跑去國公府刷存在感。
“夏荷,回去了?”謝燁自閉了。李三思呼朋喚友,前擁后抱的,他卻落得個形影相吊,無人理會的境地。
“李三思今晚組織了酒局,不去嗎?”姜姚詫異問道。她的心思全在那句:沒事別往曹國公府跑了。她計劃今晚問清楚。
“回去?!敝x燁恨鐵不成鋼瞪了姜姚一眼。嗟來之食,他最是不屑的。
“燁哥,你的七竅玲瓏之心該收收。”姜姚語氣冷淡,搖著頭,率先蹬上了馬車,謝燁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她不知如何開導(dǎo)安慰了。她尚未坐穩(wěn),車簾子讓人從外面掀開了。
“夏荷,你不去歸園嗎?”胡玉笑嘻嘻大臉出現(xiàn)在車窗外。歸園重新開業(yè),今日想必會極其熱鬧有趣的。眾人皆去,唯獨少了夏荷。
“諾,謝六郎內(nèi)急,趕著回府?!苯磬街煺f道,一轉(zhuǎn)身,一屁股坐穩(wěn)了。
謝燁跟了上來,他眼神犀利,態(tài)度冷淡嚷道:“胡玉,你僭越了,我的婢女還輪不到你指揮?!?/p>
哐當(dāng)一下,車搖晃得厲害。謝燁如尊大佛一般背對著胡玉坐了下來。
“謝燁,你好樣的。你給我等著?!焙駭]起袖子,憤憤不平嚷道。
刷一下,車簾子拉上了,車廂內(nèi)陷入一片黑暗中,馬車緩緩移動起來。
姜姚一時看不懂了,少年人的自尊心有必要這么強烈嗎?她笑嘻嘻勸慰道:“謝漂亮,大家都是朋友,你有必要這樣懟人嗎?”
“閉嘴!”謝燁毫不客氣厲聲道,他轉(zhuǎn)過臉,一言不發(fā)坐著。
姜姚捂額,大男人主義,沙文豬。一言不合就生氣。誰愛受誰受,她才不吃他這一套。
車廂內(nèi)陷入了一片詭異安靜。秋風(fēng)瑟瑟,揚起了車簾子。姜姚賭氣,縮在角落,閉口不談。
馬車尚未停穩(wěn),姜姚率先一步跳下車去。
“誰縱得你脾氣這么大呀?”謝燁掀開車簾子追了出來,氣息不穩(wěn)的嚷道,誰縱她,不就是他自己嗎?他越想越生氣,尤覺不足,發(fā)狠嚷道:“你發(fā)脾氣給誰看。”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永平侯府。在妙香亭前,翟媽媽攔住謝燁。
“翟媽媽有事?”謝燁心不在焉問道。他踮起腳尖張望著。夏荷走遠了,她一生氣就躲進澄懷擷秀,任他怎么喚都喚不出來。
翟媽媽是過來人,面對氣鼓鼓的少年郎,她心里清楚,她笑道:“六少爺,老太太有請?!?/p>
“找我?啥事?”謝燁不耐煩問道。家中大小事都輪不到他做主。老太太特此派人尋他,稀罕事。
“三爺來信了,快走吧。”翟媽媽推搡著,拽著謝燁往安善堂走去。
謝燁大驚失色,燕王造反,父親生死未卜,永平侯府陷入了孤立無援狀態(tài)。他著急忙慌問道:“我爹?他怎么樣了?”
“三爺尚好,快走吧?!钡詪寢尨叽俚?。
父親咋樣了?他的立場關(guān)系著永平侯府的立場,想到此處,謝燁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