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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難產(chǎn)（第2頁）

“謝漂亮，我是來舉燈的，針線……我不行?！苯Φ念^搖成了撥浪鼓，燈籠劇烈搖晃著。光影間，她看見小母馬眼眶濕潤(rùn)了。皮肉間的縫合與布匹的縫合能一樣嗎？謝燁，我謝謝你，我謝謝你全家。

“夏荷，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敝x燁一把奪過姜姚手中的燈籠，推著她上前。

姜姚在寒風(fēng)中徹底凌亂了，她真不會(huì)……

“燁哥，不行的，破腹會(huì)觸怒神靈的?！币粋€(gè)捧著藥盆的年輕人著急說道，藥盆中的藥水劇烈搖晃著。滾燙的藥液濺在他胳膊上，他也無知無覺。

“燁哥，破腹是萬萬不可的?！绷硗庖粋€(gè)年輕人附和說道。藥盆砰一下，放到了地上，兩個(gè)年輕人跪倒在地，不?？念^。藥盆里的藥汁濺起，烏黑的藥汁潑在細(xì)沙中，一會(huì)兒功夫，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燁哥，讓刺頭再試試，何耀，喂些莜麥粥?！焙尾钡脻M頭大汗，破腹是萬萬不可的。

“好，好。”跪在地上叫何耀的年輕人急忙爬起。馬廄一角燃著一個(gè)爐子，上面正燉著莜麥粥。

“刺頭”脾氣暴躁，嘶嘶著扭動(dòng)著頭顱，莜麥粥基本喂不進(jìn)去。

“爹，這小母馬不吃莜麥粥呀，這可怎么辦？”何耀急得冒汗。莜麥粥甘甜可口，平時(shí)，馬匹都吃不上這樣上等的吃食。

“我來，我來。”謝燁的臉貼在“刺頭”身上，輕輕安撫著。隨后，他掏出一把松子糖往小母馬鼻子上湊?！按填^”嬌生慣養(yǎng)，好東西吃多了，莜麥粥根本看不上。

“乖乖，這是你喜歡的松子糖，快吃，快吃，吃飽喝足好生產(chǎn)?！敝x燁輕聲安撫著小母馬“刺頭”。

“刺頭”嘶鳴著，尋著那甘甜氣息舔舐著謝燁的手掌。松子糖，它吃得歡快。

“乖乖，莜麥粥也得吃?！敝x燁把剩余松子糖撒在莜麥粥上。一口一口往“刺頭”口中灌。莜麥粥大多撒在謝燁的外袍上，他一點(diǎn)也不介意。

“刺頭”吃完莜麥粥，力氣恢復(fù)一些。一會(huì)兒功夫，它抖動(dòng)著身體，痛苦的嘶鳴，它使出全身力氣做最后一博，血水呼啦啦往下漏，小母馬腹中的硬塊在快速蠕動(dòng)著。

“小馬駒出來了，快拿走藥盆?！焙尾叽俸暗?。

嘩啦一聲，羊膜包裹著一團(tuán)東西掉落在細(xì)沙上。

“啊，出來了，出來了?！焙尾p撫著小母馬，擠壓著它的腹部。

“小心放下‘刺頭’?！敝x燁指揮著。他蹲在那團(tuán)羊膜前，看著剛產(chǎn)出來的小馬駒。

羊膜破損了，小馬駒體型巨大，佝僂成一團(tuán)，渾身濕漉漉的，一動(dòng)不動(dòng)躺在那里。

怪不得小母馬會(huì)難產(chǎn)，小馬駒這體格實(shí)在是太大了。它能存活絕對(duì)是一匹優(yōu)秀戰(zhàn)馬。

“埋了?！敝x燁十分惋惜說道。忙了一晚上，“刺頭”總算救活了，可惜了，這小馬駒。

“等一下，燁哥，小馬駒有脈搏。”姜姚摸了摸黏糊糊小馬駒，暖暖的。

“羊膜內(nèi)的體溫，小馬駒死了。”謝燁撫摸著虛弱的“刺頭”。吩咐何伯再喂些莜麥粥。

小母馬“刺頭”低聲哀嚎著，眼眶濕漉漉的。它前腿跪著，低著頭，安靜的舔舐著那頭剛出生就死亡的小馬駒。

第一次直面死亡，姜姚怔住了。

“何伯，把小馬駒拖出去，埋了?！敝x燁不忍直視，悶悶不樂往回走。

天已泛白，周遭靜悄悄的，他倆各懷心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