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簍大閘蟹在筐里爬來爬去,呂雁摟著錦書,警惕望著姜姚,錦書眼神怯怯的,卻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下手去抓螃蟹。
“啊!”螃蟹大鉗子夾住了錦書的手指,她嚇得哇哇大叫。十二娘用帕子一拍,那螃蟹就落在車廂中,這又引來一陣騷動。姜姚眼疾手快,趕忙蹲下,左右突圍抓螃蟹。
“錦書,你得抓螃蟹殼的兩邊?!苯ψテ痼π窚惖絽窝愀?。
“死丫頭!”呂雁如同母雞護(hù)犢子般護(hù)住錦書。毫不客氣用力拍著姜姚的肩。
姜姚一哆嗦,螃蟹又掉了,肩膀撕裂般疼痛,這處是她的舊患,她痛苦閉上眼道:“呂大夫,你怎么可以下死手呢!”
“死丫頭,你嚇著我的錦書了?!眳窝憷淅淦沉私σ谎郏o緊摟住錦書,朝錦書那紅腫手指頭吹氣。
疼痛讓姜姚呲牙咧嘴,她捂著肩膀,不敢亂動,冷汗如雨般直流而下,她陷入無窮無盡痛苦中,那刺骨的一拳由上至下進(jìn)去她體內(nèi)。那是一種怎么的拳法,一掌拍斷了她的肩胛骨,致使傷口流血不止。
十二娘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姜姚的異樣。她朝那飛揚(yáng)跋扈亂爬的螃蟹踢了一腳,低頭的瞬間,她瞥見姜姚面色蒼白,眉頭緊鎖,她疑惑問道:“夏荷,你怎么了?”
姜姚喘著粗氣,小聲道:“十二娘,我肩膀斷了,疼?!?/p>
呂雁嚇了一跳,她瞪大雙眼,這怎么可能呢?她剛只是輕輕一拍,夏荷說她肩膀斷了,這擺明是訛詐。
“怎么可能?”十二娘伸手去扒姜姚的衣襟。潔白的皮膚下只有輕微紅腫,她頓時松了一口氣。
“夏荷,你這是訛詐。”呂雁眼神慌亂,心里焦躁,她站起身,頭又撞到了車廂,這夏荷那表情又不似裝的。
“夏荷,深呼吸,這是你的心魔。”十二娘跪在車廂中,視線與她平視。她的聲音溫和且有力量。姜姚身體上的疼痛頓時減輕不少。
“心魔?”呂雁長嘆一口氣,她挪了過來去檢查姜姚的肩膀。
“夏荷,你這死丫頭,你要嚇?biāo)牢覇??”呂雁嘟嘟囔囔幾句,順勢推了她一把?/p>
“呂雁,你別動她?!笔镉檬?jǐn)r住了呂雁。心魔這種東西說大不大,說小卻不是真的小。
“護(hù)崽子了?”呂雁冷笑道,她哼哼唧唧抱住錦書,車廂內(nèi)的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diǎn)。
一會兒功夫,馬車停了下來,馬夫低聲道:“呂娘子,到了?!?/p>
十二娘扶著姜姚跳下了車。正門處守著一婆子。
“呂娘子,有人找?!蹦瞧抛託g天喜地迎了出來。
“有人找?”呂雁不由自主回頭,她們第一次入京,怎么可能有人找呢?
“誰?”十二娘神色不明望著那婆子。
“一位姓馬的貴公子,滿身的氣派?!蹦瞧抛于s忙過去攙扶住姜姚。
“不見?!笔镱^也不回走進(jìn)院子。
姜姚凝眉,肩膀還是一抽抽的疼,馬晉?這么快就找上門了?昨日不是說清楚了嗎?救命之恩不用謝。他又整什么幺蛾子。
“馬,馬晉!”呂雁驚訝捂住嘴。今早,她才讓叔父去打聽此人,這人就送上門了,天賜機(jī)緣,她不能錯過,她提起裙擺上了正房。
“阿娘!”錦書在后面叫她,她也充耳不聞。
“走,我們先回去?!苯ψ疱\書的手往小院走。
十二娘坐在小院中一聲不吭。姜姚疑惑,弱弱問了一句:“馬晉?她認(rèn)識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