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姜姚的肩膀隱隱作痛。誰?誰扔了她,她立馬轉(zhuǎn)身,來往的人都縮在馬車里。她壓根看不見這是何人所為。
“夏荷,碎銀子?!笔镆灿X察出異樣。誰會扔銀子呢?
碎銀子,姜姚兩眼放光,天降橫財,那人干嘛不多砸兩下呢?肩膀的疼痛可以忽略不計。她正欲彎腰拾起,身邊刮起一陣風,一個月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她躲避不及,撞上桂樹,板車隨即晃動,桂樹移位,歪斜。
“夏荷?”十二娘驚呼。板車上的十二娘身體歪斜,她死死抱住桂樹,裙擺掀起,模樣相當狼狽。
“王八蛋,王八蛋。”姜姚怒發(fā)沖冠,擼上袖子正要追趕,一老頭徑直攔住她。那老頭個頭不高,眼神深邃,身材瘦弱,身作一件半新不舊的藍色直綴。
“老先生,那人撞了我?!苯︴谥_尖張望,那人混入人群。糟糕,學子們都穿統(tǒng)一的校服,她分辨不出那人是誰了。
“小娘子,這是國子監(jiān),不能進。”那老頭輕輕搖頭。
姜姚敏銳察覺到了她頭頂?shù)陌涤?。她連連后退兩步,這才看清,老頭身邊不知何時站著兩個壯漢。
“胡博士,怎么回事?”一壯漢擋住姜姚的視線,親昵跟那老頭打招呼。
“無事,外人不能隨意進入國子監(jiān)?!蹦抢项^跟壯漢耐心交代道。
“知曉,知曉?!眱蓧褲h并排站在一起,如同一堵厚墻,威懾著試圖進去國子監(jiān)的人。
“夏荷,夏荷,胡公子到了?!笔镎驹趪颖O(jiān)外低聲呼喚道。那老頭皺眉,視線也隨聲音一并出去了。
姜姚松了一口氣,胡玉那個紈绔子弟終于來了。她們的任務結(jié)束了。她朝兩壯漢歉意笑笑,轉(zhuǎn)身就走。
月白色斕衫,黑色儒巾,藤條籃子。胡玉安靜站在一旁,他這身裝扮順眼多了。
“胡公子,桂樹送至。”姜姚朝胡玉行禮,心情愉悅指了指板車上的桂樹。
“嗯,你倆讓國子監(jiān)的同窗折桂吧。”胡玉含蓄笑道,他整理著衣衫準備進入國子監(jiān)。
“胡公子,桂樹送到了?!苯Ψ磸吞嵝训?。她們是運貨的,不負責售后。
“開始了,人多,快著?!焙衽d高采烈折下一枝桂枝別在儒巾上。
“怎么開始?折上一枝送你同窗嗎?”姜姚不解望著胡玉。這人有病嗎?他信誓旦旦要包下整個國子監(jiān)的桂枝。這整棵桂樹都給他運來了,他到底要干嘛。
“小娘子,折桂,折桂,當然要親手折才成。你折了送我同窗是幾個意思?!焙褓M解望著她們。
“胡公子,你要我們怎么做。”十二娘朝胡玉行禮。
“吆喝呀?!焙癫唤馔麄?。貢院門口的兩人怎么在這里裝傻充愣呢。
“胡公子,樹已送至。這吆喝贈送不在服務范圍?!苯鲜锏氖?,轉(zhuǎn)身就走。
“小娘子,且慢?!焙駭r住她們的去向。正如那日在貢院他的行徑。
“服務?范圍,何解?!焙裥ξ麊柕?。這兩人在耍賴。
“買樹,送樹。這交易已完成。我們不負責售后服務。售后的意思就是在國子監(jiān)外幫你吆喝,讓你的同窗過來折枝。”姜姚望著他的眼睛,耐心跟他解釋著。
“售后?”胡玉半瞇著眼睛,審視著她倆。隨即,他滑稽從袖子里掏出一錠銀子,笑盈盈說道:“這個呢?小娘子,幫不幫售后呢?”
“這,這?”姜姚望向滿臉通紅的十二娘。她羞澀撇開了臉。
“好說,好說?!苯Ь唇舆^銀子。昨日在貢院。她們扯破嗓子賺的銀錢還不足一兩銀子?,F(xiàn)在只是在國子監(jiān)門口扯扯嗓門就能賺一兩銀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