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浮云變幻,光怪陸離,正如姜姚此刻的心情。她設(shè)想過一萬種可能性,可現(xiàn)如今卻不能一一驗證了。她用鞭子使命的抽打那騾子,是驅(qū)趕也是泄憤。騾子依舊我行我素往城門方向趕。棄車走嗎?這得賠多少銀錢?這是她不敢想象的。呂雁、十二娘不會功夫,萬一她們有意外,這可咋辦。銀錢與朋友的安危,她居然猶豫了,她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冷靜過后,她狠下心,棄了那騾車。
姜姚的心狂跳不已,她在湖邊逛了兩圈,始終不見呂雁她們?nèi)说纳碛?。三種可能性:一她們滯留在寺廟中;二是她們在四處尋她;三她們回城了。她不敢賭,那一刻,她仿佛下定了決心。
暮色將至,姜姚沿著彎彎曲曲山路上了寺廟。她氣喘吁吁沿階而上,沿途風(fēng)景甚好,漫山茶樹花苞。微風(fēng)拂面,山間蕩漾著陣陣異香。
寺廟的鐘聲響起,姜姚驟然驚醒,鐘聲響,城門關(guān),這時段,她也趕不回去了。天邊最后那一絲藍(lán)漸漸散去,心沉沉的,她最終接受了回不去的事實。
姜姚認(rèn)命般繼續(xù)拾級而上,借宿?不知和尚能否施舍她一碗齋飯。
關(guān)閉的寺門的讓姜姚瞬間啞火。她住過寺院。知曉寺院關(guān)閉后,它是不會輕易打開了,肚子不爭氣咕咕亂響,兜里的榛子糖所剩無幾。她后悔不已,她怎么會給那蠢騾吃糖。
咚咚咚,姜姚用力拍擊那寺院門。法覺寺不虧為京城的第一大寺院,寺廟門格外的高大厚實。用腳踹吧,她暗自下定決心,大不了賠償,她也不能讓自己流落深山。
咚咚咚……咚咚……
溫度在急速下降,陰冷的冷啃食著她皮膚的余溫,這可如何是好,這門怎么都踹不開呀。
哐當(dāng)一下,門開了。小沙彌的身影一晃而過,她的腿腳一前一后,叉開了。幸好,姜姚的身體足夠柔軟,童子功也不差,她整個人呈劈叉的狀態(tài)。
“女施主,你何事?”小沙彌慍怒,眼睛直勾勾盯著她那怪異的站姿。
“小和尚,我錯過入城的時辰,貴寺能否收留我一晚?!苯Ρ锴恼局鄙眢w,神情尷尬朝小沙彌鞠躬。
“女施主,本寺廟不收留女眷?!毙∩硰浝淅湔f道,手警惕附在木門上,他正試圖關(guān)門。
不收留女眷意味著呂雁與十二娘不在寺廟中。姜姚的心略微安定一些,她怎么辦,饑腸轆轆,要露宿荒野嗎?
“小和尚,等等,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否施舍一份齋飯。”姜姚用腿腳頂住木門,一副與小和尚對著干的態(tài)度。
“女施主,寺院不提供齋飯?!毙∩硰浲疲?,一推一頂之間。小沙彌一個踉蹌,翻倒在地。
“哎呦!”小沙彌淚眼婆娑,倔強(qiáng)的盯著她。
“小和尚,不好意思呀,我不愿待在山里喂狼?!苯η敢鉂M滿去攙扶小沙彌,那孩子甩開她的手,哭哭啼啼跑遠(yuǎn)了,她冷笑一聲,這小和尚不經(jīng)逗呀。
關(guān)門,關(guān)門,摸進(jìn)寺廟廚房也不是難事,她在將軍府經(jīng)常這樣做,姜姚依著本性,關(guān)門,插栓。
“誰?”一個男聲在姜姚身后響起,聲音有些熟悉,她緩緩轉(zhuǎn)身。
微弱燈光下,姜姚正對面站著一和尚與一男子。和尚高高舉著燈,男子則神情自若,他一身戎裝,戎衣,盔甲,配刀。
“女施主,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那和尚神情漠然問道。
“推門而入。”姜姚恬不知恥說道,那和尚神情肅穆,不像好說話的模樣。和尚都這德性。
“女施主,本寺不收留女眷,請你速速離開。”那和尚舉著燈一步步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