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出發(fā)去京城的日子還有幾日。呂雁忙著辭行,雇車,打包,收拾行李。十二娘要去衛(wèi)所告別,姜姚總共才一個包袱,她是三人中最閑那人。
謝燁給她留了一筆旅途盤纏,她要在出發(fā)前取出來。昨日半夜下了雨,今天特別涼爽。姜姚早早就出門了,這次去曹氏錢莊,她算是熟門熟路了。
紅山鎮(zhèn)依舊繁華熱鬧,姜姚今日心情十分舒適,微風(fēng)拂面,整個人清清爽爽的。一人一騾,吃吃逛逛,時間在慢慢悠悠流淌著。
大路兩邊,各類小攤販在錢莊門口吆喝,招攬進(jìn)出錢莊的客戶。姜姚這才明白為何曹氏錢莊門口要立一個大銅缸,阻隔流動人群,防止偷盜。
騾子拴好,姜姚特此在錢莊門口站了一小會兒。錢莊左邊掛著一個大大的木牌子,上面寫了四個大字,銀票兌換。木牌子下面放著一張木桌子。她這才想起上次掌柜小哥說的話:小金額銀票在此兌換。
姜姚猶豫片刻,徑直走進(jìn)了錢莊。錢莊依舊富麗堂皇。軒窗大開,徐徐涼風(fēng)吹了進(jìn)來。這工作環(huán)境,杠杠的好。
“小姑娘,有事?”依舊是那個少年,今日,他身穿寶藍(lán)色直綴,樣貌穩(wěn)重且成熟。
“是你?小哥,有事要麻煩你?!苯Τ麚]揮手,少年真帥呀。
“小姑娘,啥事,你說。”那少年微微一笑。
“小哥,我家少爺給我留了一筆盤纏,我不知如何支取?!苯殡y望著她。既無憑證又無票據(jù),空口無憑的,她也不知如何解釋了。
“姑娘,可有啥憑據(jù)?!蹦巧倌暌苫笸K谋砬榧然謱擂?。
“信件,貴店能憑信件支取銀錢嗎?”姜姚小聲問道,恭敬的遞上信件。
“姑娘,貴店并無此規(guī)矩?!蹦巧倌瓯傅膿u頭。
姜姚徹底懵圈了。謝燁這是給她畫餅嗎?這又好像不太可能。那謝燁留在錢莊的盤纏在哪里呢?曹氏錢莊,沒錯呀。
“小哥,你知道紅山鎮(zhèn)哪里有這種業(yè)務(wù),憑信件取錢的業(yè)務(wù)?!苯擂涡α恕4颂幍骄┏?,不知有多遠(yuǎn)。路上的花費(fèi),她不可能一分不出,她不好意思蹭吃蹭住又蹭車馬費(fèi),就算十二娘與呂雁無意見,她也不能裝傻充愣。
“小姑娘,出門右拐,那個‘銀票兌換’小店,是我們掌柜侄兒開的,大約會承接此種業(yè)務(wù)。姑娘,你可以去問問?!蹦巧倌昴托恼f道。
“小哥,多謝,后會有期?!苯D(zhuǎn)頭就走,朝少年揮手。
右拐,右拐。姜姚在曹氏錢莊外等了半個時辰,“銀票兌換”這小店依舊無人。她一聲長嘆,這生意做得好呀。
騾子在“吁吁”叫著,姜姚忙著安撫。一抹靚麗身影在她面前晃過,女子頭簪金花步搖,一身煙霞紅錦緞上襦,水紅色系帶,白色金絲挑線裙。女子亦步亦趨跟在一名身著戎衣的男子后面。俊男美女,天生一對。
那男子站在首飾攤販前,朝女子微微一笑。姜姚大驚,那男子是賈參將。
這幾日,姜姚反復(fù)思量,呂雁的奸夫,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出入醫(yī)館的男子,她一個個排除,能讓呂雁看中并托付終生的人,最有可能的人選就是賈參將。賈參將樣貌英武不凡,身姿挺拔,聽說最近又立了戰(zhàn)功。
奸夫,奸夫。姜姚咬緊牙關(guān),攥緊拳頭,這樣的男人,怎么能讓他如此逍遙快活呢。
“賈參將?你這死鬼,怎么在這?”姜姚挺了挺胸,面露難色,走了過去。
賈參將回頭,疑惑望著她。
“你這負(fù)心漢,跟人定了親,還在這兒勾搭女子?!苯Σ嬷?,轉(zhuǎn)身,大聲吆喝道。
“小姑娘,你別亂喊呀?!辟Z參將趕忙跑了過來,拉扯住她的衣袖。
“大家快來看看這渣男,他是紅山衛(wèi)所的參將。薄情寡義,忘恩負(fù)義。定了親還到處勾搭女子?!苯λ﹂_他的手,不管不顧的大聲嚷嚷。
“夏荷姑娘,你別亂說?!辟Z參將急得冒汗,越來越多的行人走了過來,他們聚攏成圈,朝著賈參將指指點(diǎn)點(diǎn)。
“夏荷?夏荷。”一個溫柔的女聲在叫她。
“這誰呀?”一婦女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