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澆滅連日積累的暑氣,貢院門口依舊人山人海的。
姜姚站在貢院門口凍得瑟瑟發(fā)抖,那日的造勢讓斕衫的銷售空前絕后順利,連續(xù)三日的售賣幾乎清空了庫存,可她要面對的事情一樣不少。連續(xù)幾日,她幾乎跑遍了整個秦淮河,能選商鋪少之又少。其次,雇傭的裁縫的去留也是一個大問題。
一場大雨打破了她所有計劃,姜姚站在臺階上,百無聊賴等待著,她用手掌去接緩緩墜落的雨滴,不知何去何從。
“夏荷,下來?!币粋€清冷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姜姚嚇了一大跳,誰叫她,售衣小隊昨日已正式解散,她疑惑不解四處張望。一輛馬車緩緩?fù)T谪曉洪T口,一張撲克臉冷不丁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黃忠?他怎么在此處,距離有些遠(yuǎn),姜姚禮貌性的招招手。
黃忠冷著一張臉,見她紋絲未動,隨手甩出一把油紙傘,大聲咆哮道:“滾下來?!?/p>
滾下來?白癡嗎?這人有病。姜姚甩著濕漉漉手,扭頭就走,他以為他是誰,敢命令她。
人擠人的貢院門口,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姜姚吸了吸鼻子,連連打著噴嚏。老天在警告她,遇到黃忠準(zhǔn)沒好事。
“夏荷!”一個清冷聲音在姜姚后背響起,緊接著,一個手摁住她的肩膀,她著實嚇了一大跳,黃忠為人高傲古怪,尾隨他人,這可不是他的風(fēng)格。
姜姚順勢躬身,肩膀矮了下去,轉(zhuǎn)身,單手提起黃忠的手臂,假笑道:“黃忠,你要干嘛?”
“夏荷,國子監(jiān)的皂隸,你要繼續(xù)做,最好跟我走一趟?!秉S忠尷尬甩了甩手臂,冷冷笑道。
威脅她?姜姚才不吃他這一套,她翻著白眼,冷哼道:“黃少爺,誰稀罕皂隸那點銀錢?”
黃忠瞪著她,眼神狠辣,一步步靠近,冷冷嗤笑道:“不稀罕嗎?夏荷,難不成你不稀罕自由進(jìn)出永平侯府嗎?”
幾個意思?謝老太太不是已默許她成為謝燁的貼身保鏢了嗎?這會兒咋又出了什么事了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什么意思?黃忠,你給我說清楚。”姜姚眉頭緊蹙,擼了擼袖子,氣勢洶洶上前,面對那狠辣目光,她膽怯了,縮回了手。
“上車去說?!秉S忠冷冷瞥了她一眼。姜姚憤恨的跺腳,她在窩囊與生氣之間選擇了生窩囊氣,她氣鼓鼓跟了上去。
雨勢在減弱,稀稀拉拉的,姜姚怨氣沖天爬上車廂,袍子上啊不知何故沾滿了水汽。
“黃大少爺,說吧,你知曉了何事?!苯λχ滦?,雨水飛濺,黃忠嫌棄十足挪動著位置,避到了角落。
黃忠掀開車廂,濕漉漉空氣涌了進(jìn)來,他瞥了她一眼,冷笑道:“這幾日,你在貢院售衣過于招搖了,這事已傳至謝老太太耳里了?!?/p>
姜姚懵了,她在貢院僅僅站了三日。此事怎么就傳入謝老太太的耳里了,到底誰告的狀?
姜姚疑惑不解瞪向他,此事隱秘,若不是在永平侯府安插內(nèi)應(yīng),黃忠怎會知曉此事?該不是詐她的吧?她不安問道:“黃忠,這事,你怎么知曉的?”
黃忠嗤笑,此事,他怎知曉的?他輕搖著頭,喃喃道:“此事,我自是知曉?!?/p>
姜姚惴惴不安,此事若真,謝老太太要懲治她,她小命難保。誰?到底是誰告狀的?她非揪出來鞭尸。
黃忠敲了敲車廂,馬車緩緩移動著,他才冷漠說道:“此事,我保你安全?!?/p>
“你能保證我自由進(jìn)出永平侯府?!苯ρa(bǔ)充道,她要的一直是自由而并非其他。
黃忠一聲不吭。姜姚當(dāng)他默認(rè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