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桃花漫天,粉霞遮天蔽日。
謝煥掀開車窗,望著沿街的桃花,心生感慨道:“祥瑞之象!”
“四哥,此種應(yīng)酬,你是最不屑的?!敝x燁憂心忡忡,不知車外的小娘子是否會心生怨懟。照理說,高寧縣主的喬遷之喜,她完全可以不告知的,是他不好,背棄了她,轉(zhuǎn)頭把此消息告知了府中。
謝煥無奈嘆息。高寧縣主以探討書畫作品與永平侯府結(jié)緣。這舉動讓府中長輩看到希望。全家兒郎,就數(shù)他尚未婚配,祖父在世時,他可以任性妄為??上ё娓赶仁帕?。生為侯府郎君不婚配,不議親,在外人看來,他有嚴(yán)重的隱疾。他無可奈何說道:“額,六郎,此事我也是被逼無奈?!?/p>
謝燁眼神回避,他低下頭,怯怯問道:“四哥,令怡是誰?”
令怡?謝煥神情恍惚。令怡還能是誰,他愛之人,一個香消玉殞的人,一個回不來的人??神R車外的小娘子讓他心生疑惑,此人來自哪里?上古嗎?這怎么可能。
謝燁等了半刻鐘,始終等不到謝煥的回答,他心里發(fā)怵,微微抬頭,疑惑喚了一聲:“四哥,你怎么了?”
謝煥莞爾一笑,神情落寞低喃道:“令怡乃阿兄畢生所愛?!?/p>
畢生所愛?謝燁愣神,這令怡到底誰?他更好奇了。該不是樣貌與夏荷相似之人吧?;秀遍g,他憶起了那幅王十三的畫作。
謝燁疑竇叢生,緩了緩情緒,下定決心般認(rèn)真道:“四哥,令怡不是夏荷,你錯認(rèn)她了?!?/p>
謝煥抬眼,微微一笑,他怎會不知,他的令怡才不會前輩前輩叫喚。他的令怡才不會畫什么短袖熱褲,畫爬地街舞。他的令怡才不會……他聲音哽咽,喃喃道:“我知曉?!?/p>
謝燁等的就是這句話,謝煥錯認(rèn)讓他苦惱。謝煥的糾纏讓他膽戰(zhàn)心驚。事情說開了,他心中涌現(xiàn)出無盡的喜悅,夏荷由始至終還是他一人的。他興高采烈問道:“四哥,令怡姐的樣貌跟夏荷有幾分相似?”
謝煥搖頭,令怡與夏荷是兩類人,樣貌并無半分相似。
謝煥的迷惑行為讓謝燁大囧。樣貌不相似也能錯認(rèn),四哥該不會偷服紅鉛丹了吧?神智匱乏,老眼昏花。
謝煥笑笑,拒絕深入此話題,他雙臂環(huán)抱,面露微笑說道:“六郎,說說高寧縣主?!?/p>
高寧縣主?謝燁搖頭,這位縣主,他并不熟稔。他倆打過幾次照面,這高寧縣主的畫技與他有幾分相似。
謝煥疑惑,搖頭是什么意思,不熟稔,不該呀。他正色道:“高寧縣主特地來府中拜訪,你跟我說,你倆不認(rèn)識,可信嗎?”
謝燁面露難色,掀開車簾,無聲指了指跟在馬車旁的姜姚,悄咪咪放下車簾子,低聲道:“夏荷跟這位高寧縣主有幾分淵源?!?/p>
怎么又是她?謝煥疑惑不解瞪大雙眼。是那些天馬行空的畫作嗎?怎么可能?他否定此猜測,正色道:“六郎,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p>
面對刨根問底的四哥,謝燁內(nèi)心糾結(jié),該不該把夏荷如何跟十二娘結(jié)識的過程告知呢?他微微抬眼,猶豫不決說道:“此事說來話長?!?/p>
謝煥也不縱著他,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講清楚事情緣由。
一路上,謝燁絮絮叨叨,長話短說,短話長說,總結(jié)下來一句話,夏荷攀高枝了,這高枝就是這位新封的皇親國戚高寧縣主。
謝煥神情變幻莫測,面對紛亂的朝堂,永平侯府岌岌可危,他下車特地附耳囑咐道:“不能讓其女贖身?!?/p>
這話讓謝燁神情一震。永平侯府如若極力阻攔夏荷贖身,她贖身自救的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不管如何,他倆要永遠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