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姚睡醒,天已擦黑,四周寂寂無聲,思緒翻涌。懷中揣著那錠金子讓她恍惚,她還回謝府打工嗎?
昨日那筆橫財,呂雁還算大方,正所謂見者有份。呂雁給她與十二娘每人分了一錠金子。十二娘雖不屑,可在呂雁與她推礙中,勉強接受了。
發(fā)橫財后果:她們趕不及進城,第一次露宿荒野。那些不值錢的用具被搬了下來,騰出車廂空間讓她們睡覺。
一抹圓月在濃霧中徘徊,散發(fā)出清冷的夜輝。濟州城內(nèi),歌舞升平,城外,荒郊野外,漆黑一片,溫度低,霧氣重。
“橫財?shù)扔跈M死?!笔锏美聿火埲巳碌?,干硬的炊餅讓她難以下咽。
夜深人靜。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呂雁說城門外最是安全。
“十二娘,閉上你的烏鴉嘴。天災人禍的,誰都不想的。”呂雁抱著錦書烤火,錦書睡眼朦朧,她卻神采奕奕的。幾錠金子,可再置辦一車的藥材。做夢都要笑醒。
“我睡了?!苯袢罩鴮崌樀脡騿堋qR匹臨死前眼角留下淚,她至今印象清晰,那是動物最原始的求生欲望。
“夏荷,你小心些,別壓壞我的藥材?!眳窝阈⌒膰诟赖?。
“走,夏荷,我們一起,偏要壓壞她的藥材?!笔锍鴧窝阕龉砟?。
呂雁氣不打一處來,朝著她倆扔燒火棍。
呂雁的藥材用麻袋裝著,貴重的裝在木箱中。今日的暴雨,藥材發(fā)潮,濃重的藥材味道散發(fā)在車廂中。
“憋悶,這如何睡得著。”十二娘翻身說道。她望著天上濃霧纏繞的明月,陷入了沉思。
“十二娘,我不該拿那錠金子,我道歉。”姜姚笑嘻嘻抱著十二娘的后腰。
“夏荷,我知曉你的,見錢眼開。”十二娘連忙拽開她不安分的手,她怕癢。
“十二娘,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苯Ω锌f道。這大女主劇本拿得憋屈,她不干了。
“且行?且珍惜?誰說的?你斷不可能說出這話之人?!笔镛D(zhuǎn)身,疑惑望著她。月光照進車廂內(nèi),朦朦朧朧的。夜輝下,姜姚有種攝人心魄的美。
“出處?不知。有人說過,我就記下了?!苯ξ骖~。這句話哪里有什么出處。網(wǎng)絡流行語,這能說的嗎?
“謝燁嗎?他該不會說出此種話語之人?!笔锱d致勃勃問道。
“別提那渣男好嗎?讓我去京城的那筆盤纏居然要對暗語?!苯κ謶嵑拚f道。
那日,賈參將走后,鬧劇結(jié)束了,她瞅到“銀票兌換”的木招牌下坐著一個年輕人。他胡子拉碴,一副完全沒睡醒的模樣。
姜姚小心詢問,得知此處有此種業(yè)務——寄存業(yè)務。那年青人從抽屜中抽出厚厚的賬本,認真詢問寄存錢款的日期,姜姚哪里知曉寄存日期,她反復報著日期,日期數(shù)字總是與賬本對不上,那人煩了,合了賬本。
她反復閱讀來往信件,終于在一封信上得到一個日期,一月二十日。那青年才悻悻翻開賬本。信件字跡比對著客戶留下字跡。他抬眼望著她道:“謝公子留了暗語,請姑娘說出暗語。”
姜姚大吃一驚,信件中,并無暗語之說。她好話說盡,那人卻無動于衷。她為了證實她不是欺騙他,她特地強調(diào)謝燁是武德將軍之子,她是武德將軍府的婢女,這筆銀票是謝燁特地給她留的盤纏。
“武德將軍府?謝公子留的信息并非武德將軍府。你是誰?盜信不說還敢冒領(lǐng)銀錢?!蹦乔嗄陣绤柡浅獾?。
姜姚百口莫辯。這煞b不留武德將軍府,他能留什么信息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彼嬷f道。死馬當作活馬醫(yī)吧,大不了不要這筆盤纏。
“嗯?暗語對了。”那青年疑惑打量她。暗語不說,非得在此處嚼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