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起,天一日寒過一日。
“怎么回事?”李三思眉頭緊鎖,眼神瞟了過去。一眾學(xué)子正圍著一小丫頭。那丫頭,他熟。曾公開叫板他,濟(jì)州城有過一面之緣。
“少爺,你也想吃那‘驚蟄蛋’?!卑辁Q抱著食盒詫異問道。
“我問你,這丫頭怎么回事?!崩钊家苫螅瑖颖O(jiān)里的人全瞎了嗎?怎么一個個看不出她這是女扮男裝。
“這小娘子一會兒自稱是胡公子的小廝,一會兒又說她是姚公子的小廝?!卑辁Q撇撇嘴,這丫頭最是狡猾。
“胡玉嗎?”李三思沉吟,胡玉那日在國子監(jiān)確實鬧得人盡皆知。這丫頭怎么轉(zhuǎn)身一變,無緣無故成了胡府的家奴了。
伴鶴頷首,賭氣說道:“黃少爺昨日還扯過她的發(fā)帶,她又自稱是黃公子的小廝,此人豪橫,國子監(jiān)橫著走?!?/p>
“黃忠?那個聞香癖?”李三思心里直泛惡心。想起那人渣,他氣不打一處來。
“伴鶴,你去叫她過來?!崩钊寄樕脸粒床怀鱿才?。
“少爺要吃那‘驚蟄蛋’?”伴鶴把問題又繞了回來。
“吃你的狗頭。我找她有事,快去?!崩钊紝?zhǔn)伴鶴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腳。
伴鶴委屈巴巴,一步三回頭。
“小娘子?!卑辁Q冷冷叫道,后腰處隱隱作痛。
姜姚正忙著,瓦罐架在竹籠火盆處。咕咕冒著熱氣,褐色的茶葉蛋在茶水里翻滾,濃郁的香氣在國子監(jiān)四溢開來。她能明目張膽的在國子監(jiān)兜售食物,多虧了姚弦。他堂叔叔乃國子監(jiān)祭酒,她的理解是這所學(xué)校的校長。校長的親戚,誰敢阻攔。況且她此人會來事,進(jìn)出國子監(jiān)都會塞些小食給守門的壯漢。
“小娘子,公子找?!卑辁Q不耐煩喊完,轉(zhuǎn)身就走,這小娘子不識好歹,別怪他編排她。
“伴鶴小哥?怎么是你?!苯μа?,興奮喊住了他??腿撕芏?,茶葉蛋薄利多銷。她有些忙不過來。
伴鶴冷漠回頭,冷冷說道:“公子有請?!?/p>
“李三思找我,要吃驚蟄蛋嗎?”姜姚蹲下,壇子里的茶葉蛋不多了。大財神在前面等她,她不能因小失大。
姜姚亦步亦趨跟在伴鶴身后。這李三思找她干嘛?歸園排練需要繪本了?這回,她可不能再犯傻,賤價出售繪本了。
李三思站在柏樹下,這個時令,柏樹依舊郁郁蔥蔥的,正如李三思的精氣神。
“李三思,好久不見?!苯Τ瞎卸Y,笑盈盈望著他。
李三思皺眉,這人男不男,女不女的裝束,他看著別扭。更可惡是此人言語輕佻,永遠(yuǎn)直呼其名,不知避諱。
“胡玉那幅“柿子如意”的畫作是何人所為?”李三思開門見山的問道。此人不按常理出牌,繞來繞去只會把自己繞進(jìn)去。
姜姚失笑,這簡簡單單畫了兩個柿子。胡玉這廝就敢取名“事事如意”。此人是鬼才,做生意的好手。
姜姚得意洋洋朝自己指了指,她由衷佩服胡玉到處炫耀的膽量。
“你?”李三思不可思議望著她,眼睛瞪得如銅鈴。隨即,他搖頭,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p>
伴鶴啐了她一口,不屑道:“騙子!”隨即,他叉著手站在她面前,成功隔開她與李三思會面。
姜姚捂嘴,她推開伴鶴,急忙解釋道:“不是我,是我們,柿子是十二娘畫的。她幫你修過古畫,你還記得嗎?”
伴鶴腿腳功夫了得。姜姚輕易推不動他。她與他蠻橫的角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