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韓飛如此激烈的反應(yīng),葉星士卻顯得十分平靜,帶著一絲笑意道:
“為何不可能?”
韓飛沉聲道:
“我查過韓家的情況,韓子忠自幼生長在韓府,從他出生到成長,都有韓府的記錄可循,而且,韓萬鈞的母親,是韓萬鈞的正妻,也是國公夫人,他怎么可能會是養(yǎng)子!”
葉星士搖頭笑道:
“小子,誰告訴你,自幼在韓府出生,娘親是國公夫人,他就不能是韓萬鈞的養(yǎng)子?”
韓飛皺眉,葉星士輕聲解釋道:
“韓子忠出生在韓府不假,那是因為他本身是韓萬鈞身邊貼身護衛(wèi)的孩子,當(dāng)年,在一場奇襲中,那名貼身護衛(wèi)為了保護韓萬鈞而死,韓萬鈞為了感念此事,將他家中懷孕的娘子接回了府中。所以,韓子忠的確是在韓府出生,不過在他出生后不久,他娘親為了給韓子忠一個好的未來,以殉情的方式結(jié)束了性命,尚在襁褓中的韓子忠也就成了孤兒,當(dāng)時將他真正接納的人,并不是韓萬鈞,而是你娘,也正是你娘收了對方為義子,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照顧,從此,他便是韓萬鈞的長子,你娘為了不讓他被人看不起,不允許韓府上下任何人說起此事,更是親口對外承認,韓子忠是他的孩子,鎮(zhèn)國公之后。那個時候,你娘還沒有懷你?!?/p>
韓飛眼中滿是驚愕,他怎么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時間不禁心神有些混亂,他喃喃道:
“不對,他不是國公夫人之子嗎?我娘她她不是”
葉星士打斷了他的話道:
“你娘就是韓萬鈞的正妻,也是朝廷親自冊封的一品誥命國公夫人!”
韓飛徹底愣住了,他搖頭道:
“不對,我去過我娘的墓碑,上面沒有屬于一品誥命夫人的刻紋,按照大夏的律法,如果真的是一品誥命夫人的話,上面怎么可能會”
葉星士笑道:
“原來如此,你是因為這個才誤會的,你就沒有去問過韓萬鈞,為何會如此嗎?”
韓飛一時語塞,他一直對韓萬鈞有怨氣,自然不會什么話都去問他,特別是關(guān)于母親的一些事情,葉星士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沒有繼續(xù)揭穿他,而是緩緩道:
“你母親的墓碑實際上有兩座,一座在這里,另一座在京都,這里的埋葬的是你母親的本尊,而在京都的那座是衣冠冢,你所謂的墓碑刻文,在京都那里是有的,至于為何會有兩座,道理很簡單,京都的那一座,也正是你所謂的國公夫人墓,即使為了完成朝廷禮制,也是為了平息韓萬鈞二十年前的怒火,你可知道那座墓碑是用了多少顆人頭換來的,但韓萬鈞不喜歡那里,就將你娘送到了雍州,為她打造了屬于自己的一座陵墓?!?/p>
韓飛站在那里,有些失神,多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件事,葉星士譏笑道:
“你也算是年輕一輩中的聰明人了,怎么遇到自己的事情,卻犯起了糊涂,你可曾想過,韓子忠如果真的是韓萬鈞的嫡長子,按照大夏的禮法規(guī)矩,他早就給賜予爵位,國公府的世子才對,你可曾知曉過,他有任何爵位?又何曾見過有人稱他為世子?”
葉星士的話,讓韓飛恍然大悟,他一直都覺得這件事哪里有些不對勁,卻始終沒反應(yīng)過來,不由愣在原地,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卻偏偏沒有想過這個最簡單的可能。
韓子忠不是韓萬鈞的嫡子,所以,韓萬鈞這次返回京都,才會不惜用一州為代價,讓朝廷承認自己的身份,所以,朝廷才會賜給自己的子爵之位,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他才是韓萬鈞真正的嫡子。
葉星士見時機差不多了,指了指韓飛跟前的茶水,輕笑道:
“這杯茶雖然已經(jīng)涼了,但事實上,此茶就是涼了才更好喝,要不要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