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山腳下,心懷鬼胎的眾人在經(jīng)歷過韓飛和段伯卿那場短暫的風波后,陷入了異常的安靜。表面上不說是一團和氣,但也沒有出現(xiàn)劍拔弩張的情況,但所有人的心里都很清楚這只是暫時的,只因為那個最重要的人還沒出現(xiàn)。
忽然之間,山腳下掀起一股莫名狂風,卷動著殘余的霜雪滿天飛起。與此同時,眾多強者也都齊齊抬頭看向遠處,他們都察覺到了遠處有一股十分強大的氣息出現(xiàn),而且正在快速向此地逼近。
眼前的這道突如其來的狂風便是他帶來的,人未至,氣機已然壓迫天地,引動天地之力的激蕩變化。
正主登場了!
所有人的心中幾乎同時出現(xiàn)了這句話。段伯卿,多寶道人,厲風行,幾人都是神色有些凝重。作為明悟境的至強者,他們對于天地之力的變化,比韓飛他們這些年輕強者要更深,所以才會越發(fā)覺得對方造成的無形壓迫有多可怕。
至于莫無憂,太虛真人,劍山老祖和宋淮安幾人倒是沒有太多的神色變化,只是認真了不少,特別是莫無憂,眼神閃爍間不經(jīng)意的撇了撇嘴,嘟囔道:
“這老鬼什么時候也喜歡搞這種陣仗了,尚未出手,便要以勢壓人嗎?”
下一刻,那道偉岸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一身青色長衫,腳下一雙最為普通的布鞋,一頭長發(fā)半黑半白,散落在身后,隨著清風拂過,微微蕩起。那股絕對強者才擁有的恐怖氣機威壓也同時降臨在這片天地,只有氣海境的徐鸞刀,斷無雙和玉羅剎還有洛音幾人,在這種宛若泰山壓頂?shù)耐合拢查g覺得失去了行動能力,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下一刻,明悟境的強者們紛紛出手了。
最先有動作的是厲風行,他抬手蕩起一道劍罡,將洛音護在劍罡中,洛音略顯蒼白的臉色才算是緩和過來。額頭上已經(jīng)有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細微汗珠,心中不禁生起一陣莫名的驚駭。只是現(xiàn)身甚至什么都沒做,竟然就讓她險些氣血散亂,這未免太可怕了吧。
緊接著出手的便是武極殿的那位老者了,他的神色和莫無憂等人一樣很是平靜,畢竟是自家殿主,不會有人比他們更了解自家殿主的實力是何等恐怖了。他跺了跺腳,身后臉色漲紅的二人便立刻松了口氣,斷無雙恢復后,神色逐漸平靜,只是看向自家殿主的眼神,敬佩憧憬之意更濃了。反倒是徐鸞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低聲呼氣道:
“我去,以前感覺殿主平易近人,沒什么架子。我還經(jīng)常埋怨他沒有絕頂高手該有的氣勢,今日才算知曉,殿主還有如此可怕的一面啊?!?/p>
斷無雙瞥了他一眼,眼神凌厲,似乎是在警告他閉嘴。徐鸞刀翻了個白眼,但終究是不說話了。
最后便是莫無憂了,他沒有著急出手,而是看了看咬牙堅持的玉羅剎,即便身體已經(jīng)打顫,但眼中的倔強依舊讓她不肯彎腰。
莫無憂很是欣賞的點了點頭,隨后揮了揮衣袖,玉羅剎身上的威壓立刻消失了。她先是怔了一下,隨后轉頭看向了樹上的莫無憂,明白是對方替自己擋住了威壓,頷首致意,莫無憂只是微微一笑。
在場的年輕一輩強者中,柳言和封一劍都沒有讓人替他們擋住威壓,因為他們已然抵達不滅境,憑借自身對于初步天地之力的一些掌握,勉強以罡氣護體,撐住了這股威壓氣機。但臉上的凝重神色,也說明了他們此刻絕對不好受。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韓飛了!
不知道莫無憂是不是故意又或者是真的忘了,他在替玉羅剎擋住威壓的時候,竟然沒有將韓飛一起籠罩。故而韓飛本人也處于那股恐怖的威壓中。
但韓飛本人的臉色還算平靜,也并沒有出現(xiàn)身體被壓彎,又或者是呼吸急促的情況,好像也自己撐住了威壓。但仔細看去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雙腳已經(jīng)陷入地面,還有那平靜的神色下,眼眸深處有著瘋狂的精芒閃爍不斷。
莫無憂,你大爺?shù)模。。?/p>
韓飛的內(nèi)心深處大喊著,他若是可以回頭,此刻一定會用眼神殺死對方。這個家伙明顯就是故意的,自己若不是依仗本身的金剛體魄,憑借內(nèi)在的氣血之力強撐著,他早就五體投地了,那就真的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而且是丟人丟死的!
但此刻的韓飛在其他幾位強者眼中,卻多了一些神秘感,他們都沒有忘記先前韓飛下山的時候是被玉羅剎帶著下山的,從側面說明他似乎沒有足夠的氣機內(nèi)力支撐他施展輕身之法下山,可此刻竟然可以單純憑借體魄硬生生抗住威壓而不倒,甚至沒有施展出一絲半點的氣機,便是很奇怪的事情了。
好在,眼下他們的注意力更多都是在虛空而立的那位男子身上。
司徒振南,當世的武傍第一人,天下第一人!
讓他們在意的不是司徒振南的出現(xiàn),而是他如此高調(diào)的出現(xiàn),以往司徒振南不是沒有在江湖上現(xiàn)身過,但不管每一次都是氣機平和,只是透這一股神秘,讓人摸不著深淺,宛若平靜的大海。唯獨今日的他更像是被激怒后的大海,只是剛剛現(xiàn)身,就帶著翻天覆地的驚濤駭浪。
在場的眾人幾乎都是山巔強者,自然很清楚這不僅僅只是為了一個下馬威而已。而是為了蓄勢,司徒振南沒有選擇以往那種直接橫跨虛空而來的手段,反而是一路從梁州掠至此地,就是在蓄勢,甚至是從他開始離開武極殿后就開始在蓄勢了。
而這種表現(xiàn)無疑是在說他很重視與薛若海的決戰(zhàn),甚至是很忌憚。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否則也不會借助一路蓄力,只為了讓自己能夠在抵達的那一刻,可以處在巔峰狀態(tài)中!
就在眾人各自心中暗自揣測的時候,虛空而立在半山腰位置的司徒振南,緩緩抬頭,沉聲道:
“薛前輩,司徒振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