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冀州前往兗州的官道上,一支足足有八百人的騎兵衛(wèi)隊,正在緩緩行駛著,這支隊伍的人數(shù)雖然不算多,但各個都是孔武有力,眼中暗含精光,腰佩長刀,手握鐵槍,胯下清一色的白色戰(zhàn)馬,煞氣十足??删褪窃谶@樣一支看起來就戰(zhàn)力不俗的騎兵隊伍中,一輛馬車顯得格格不入。
馬車的位置位于騎兵隊伍的后中心的位置上,這個位置是這支隊伍中保護(hù)最佳之處,遇到敵情,既可以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馬車護(hù)衛(wèi)起來,還能在遭遇變故的時候,盡快護(hù)送馬車撤離。
而這支騎兵隊伍,正是鎮(zhèn)國公韓萬鈞的麾下親兵衛(wèi)隊,霜白天狼衛(wèi)!
而被他們層層保護(hù)在中間的馬車,也正是韓萬鈞的獨有馬車,此刻的韓萬鈞正坐在其中,一邊喝著熱茶,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一幅地圖,上面犬牙交錯,有很多顏色線條的劃分,正是雍州的邊境軍布置圖。
在他對面則是那位始終跟隨左右的黑衣老人,顧老。這間寬敞無比的馬車,能夠容下足足十余人,可真正能夠留在上面的,除了韓萬鈞的兩個隨行伺候的丫鬟外,就只有顧老一個人有這個資格。
“主上,雍州那邊的消息傳回來了,凌蕭下面的那條暗線被人給拔了,負(fù)責(zé)暗線的那個叫蕭泰的也被人用手段扣住了。”
韓萬鈞的眼神從圖紙上緩緩移開,輕笑道:
“蕭泰?我記得他,似乎去西荒的時候,還和子義有過一些交集?!?/p>
顧老點了點頭,將消息與韓萬鈞大致復(fù)述了一遍后,緩緩說道:
“按照現(xiàn)有情況來看,對方的目的不會是凌蕭,而是要順藤摸瓜,只怕是在主上這里?!?/p>
韓萬鈞雙手?jǐn)n在袖中環(huán)抱,輕笑道:
“按照你所說,這種手筆像是楊鄴的手段,有意思,這朝堂上對我有想法的人不少,可真正能夠讓我看得上眼的卻沒幾個。楊鄴那個老家伙是其中之一,我的恩師王老也是其中之一。看來我要回京了,楊鄴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這是在給自己找補(bǔ)一些后手呢,老狐貍就是老狐貍??!”
韓萬鈞突然問道:
“凌蕭找了那個小子幫忙?他答應(yīng)了?”
顧老點了點頭,隨后卻笑道:
“答應(yīng)是答應(yīng)了,但卻不肯動用府里的關(guān)系,而是自己在想辦法?!?/p>
韓萬鈞笑著搖了搖頭道:
“這一點還真像他娘!”
他隨后又說道:
“凌蕭的這一手不錯,傳信回去,但凡二公子有所求,讓府中的人全力配合?!?/p>
顧老笑著點了點頭道:
“讓少主出手,的確是一步絕妙的棋,如果走好了,主上這次前往京城,也就有了更多的話語權(quán)?!?/p>
韓萬鈞輕聲道:
“再過幾日就抵達(dá)兗州了,真正的好戲那個時候才會開始!”
西荒腹地的蠻荒城中,那座高高在上的觀星樓里,一襲儒衫的中年讀書人,依舊習(xí)慣性的站在最高的樓臺上,俯瞰整座西荒。
只是與往常不同的是他的閣樓中今日多出了一個人來,那個人沒有靠近樓臺,而是躲在閣樓深處的偏僻角落中,他一身道袍,左臂的衣袖垂落,盤膝而坐。最為令人注意的是他的整張臉都是鐵青之色,沒有任何血色可言,甚至帶有一絲灰敗的死寂之感,若是單純看他的臉色,與那傳說中的厲鬼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他的每一次呼吸似乎非常沉重,甚至伴隨著呼吸,四周的空氣都會變得冰冷不少,中年讀書人在樓臺站了一會后,緩緩走回閣樓,對那獨臂到人溫和出聲道:
“上人好些了嗎?”
獨臂道人也正是武榜第十人的枯木上人,他聞言后,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