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時機,便是如今這天道昭示的,成圣之機。
但世世轉(zhuǎn)生,只為煉化自己。
以身為靈根,以輪回為爐,以萬古歲月為火。
卻是好大的手筆。
好狠的手段。
這已非簡單的“求道”二字可以形容,這分明是一場壓上了自身存在與萬古因果的豪賭。
賭贏了,便可成為那高高在上,萬劫不磨的圣人。
賭輸了,便是真靈潰散,于輪回中徹底磨滅,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
陸長青的腦海中,無數(shù)線索在這一刻被串聯(lián)起來。
難怪靈隱子無法推演此人天機,因為他每一世的因果,都在“死亡”的那一刻,被他自己親手斬斷,化作了下一世新生的資糧。
難怪他執(zhí)著于盜墓,或許他尋找的,并非什么法寶,而是自己的過去。
遍布后山的空墳,便是他這萬古豪賭最直觀的證明。
許久,陸長青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幾不可聞的沙啞。
“值得嗎?”
這并非質(zhì)問,而是一種純粹的好奇。
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付出如此代價。
申公豹聞言,那雙飽經(jīng)滄桑的丹鳳眼,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情緒。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有追憶,有不甘,更多的,卻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孤高與傲然。
“道友,你可知被困于一道神位,永生永世不得寸進,是何種滋味?”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時光掩埋的屈辱。
“分水將軍……呵呵,好一個分水將軍!”
“昔日封神,貧道自認才智謀略不輸任何人,最終卻落得身首異處,得了個羞辱性的神位。而那些根行淺薄、愚鈍不堪之輩,卻能身居高位,憑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