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如同一幅生動的畫卷,緩緩展開在樊府的每一個角落,讓每一個旁觀之人都在暗自揣測。
在那座古韻悠長、雕梁畫棟的庭院深處,夕陽的余暉懶散地灑在青石板上,為這即將風暴來臨前的寧靜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面對樊書策那幾乎失控的暴怒,他的面容扭曲,雙眼如同燃燒的火焰,似乎要將周圍的一切吞噬。
但舒鶯,這位庭院中的大小姐,卻如同一汪深邃的潭水,沒有絲毫的驚慌,臉上的表情平靜得令人心悸,仿佛外界的喧囂與她無關,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與世隔絕。
她緩緩蹲下那曼妙的嬌軀,動作優(yōu)雅而從容,宛如林間小鹿輕盈地俯身飲水。
她的手指纖細而靈巧,輕輕觸碰著地上那些散落如星辰的玉器碎片。
每拾起一片,都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儀式。
動作輕得仿佛怕驚擾了空氣中的塵埃,慢得又似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就好似她在迎風舞劍,每一式每一劃都蘊含著不為人知的深意與力量。
“大小姐,這種粗活還是讓我來干吧!”
小蝴蝶,這位身著翠綠衣裙、腰間佩劍的劍侍,急匆匆地跨前一步,憤憤不平地拉開了舒鶯的胳膊。
她的杏眼圓睜,怒火中燒,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直欲將樊書策千刀萬剮。
盡管身為劍侍,身份卑微,但舒鶯從未以主仆相待,總是以姐妹之情溫暖著她。
這份情誼,讓小蝴蝶在面對任何挑釁舒鶯之人時,都毫不退縮。
“哼,總有些人不長眼,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貨色,竟敢在這庭院之中,對我家溫婉賢淑、才情出眾的大小姐無禮!我定要快去快回,將此事稟報給樊奶奶,讓她老人家為我們大小姐做主!”
小蝴蝶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邊說邊用那雙充滿力量的小手,輕輕按揉著舒鶯因蹲下而略顯酸楚的肩頭,眼神中滿是心疼與憤慨。
這一刻,庭院中的氣氛微妙而緊張。
一邊是樊書策那愈發(fā)洶涌的怒火,另一邊則是舒鶯與小蝴蝶之間那份無需多言便能深刻理解的默契與溫情。
夕陽的余暉將她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仿佛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描繪出一幅既悲壯又美麗的畫卷。
讓人不禁屏息以待,想要一探究竟,這場因玉器破碎而引發(fā)的風波,究竟會如何收場。
“小——蝴——蝶——”
在那陰云密布的庭院深處,樊書策的眼神猶如冬日里最凜冽的寒風,惡狠狠地凍結在小蝴蝶身上。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那緊咬的牙關間,艱難地、一字一頓地擠了出來,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厲與輕蔑。
“哼!樊少爺,您那震耳欲聾的嗓音,對小蝴蝶來說,可真是多余至極。我的耳朵尚未被世俗的喧囂所蒙蔽,大可不必如此費力?!?/p>
小蝴蝶非但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以一種近乎挑釁的姿態(tài),直視著樊書策那雙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眸,針尖對麥芒,毫不示弱。
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如同春日里最早綻放的花朵,不畏嚴寒,傲然挺立。
就在這時,一旁的舒鶯,仿佛是被這緊張到幾乎凝固的空氣所觸動,輕輕嘆了口氣,那雙含水的眸子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