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夢里,她都痛恨現(xiàn)在的生活。她喜歡大樹窩,她喜歡那滿天飛雪里,只有兩個人相擁。
現(xiàn)在,張月如富貴了。是金州府的“皇后”,是金州府女子的王。
但她過的并不快樂。
她終歸只是一個沒有太多見識的女人,很多事情,她沒有辦法獨自面對。
她常為不能替潘小安分擔更多,感到傷心。
“官人,我聽你的心很亂。我很心疼?!?/p>
“月如,這次出海,我殺了很多人。那些人也許是壞人,也許不是。
但他們的血一樣赤紅。流淌在地上,一樣可以匯成河流…”
張月如就這樣靜靜聽著。
“官人,咱們做這些事情,是為了什么呢?”
潘小安回答不出。
“官人,金州府的百姓,過的很開心?!睆堅氯缣嫠卮?。
“官人,你知道嗎?那玉米很受金州府的百姓歡迎。
他們不舍得吃,把收獲的玉米,主動交給咱們。
官人,你知道他們是怎么說的嗎?”
這次輪到潘小安靜靜的聽。
“他們說,咱們金州府的日子好過。其他地方,還有很多吃不上飯的人。
如果他們也能吃上玉米,那該多好啊!”
張月如笑了笑,“官人,他們要是也能吃上玉米,那該多好啊!
不怕你笑話,當時我聽見這句話時,我的眼淚,就止不住流下來。
你不是常說,咱們少吃一點,就能多活一個人嗎?
你的意志,你的良善,已經(jīng)種在了金州府百姓的心里。”
潘小安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月如,謝謝你?!?/p>
張月如用手梳理潘小安凌亂的發(fā),“我的官人還只二十多歲,就已經(jīng)開始生出華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