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廟祭祀后,這是王后首次動用私兵。
且是一部,足足2000人。
又要千里迢迢前往渤???,同時,帶領他們的還是并未設有官職的燕琮。
姬衡在章臺宮接到王后手書,此刻看著階下敬拜的英武少年郎,眉頭略皺。
“王后為卿所請大農(nóng)丞,又專司制鹽……”
“所說雪花精鹽一事,又是如何制得?”
燕琮神色沉穩(wěn):
“王后有言,如今秦國精鹽,顏色不夠純凈,味道也略發(fā)苦,”
“哪怕咸陽宮中重重篩選,細品起來,也仍舊不夠純粹?!?/p>
“她恰好有治精鹽之法,觀之如雪粒,潔白尤勝羊脂,且比現(xiàn)如今煮海水之法要更簡單。”
“如今天氣將寒,渤海郡也即將溫度降低,但對比咸陽,仍舊是十分令人舒適的溫度,恰好可去海邊做出諸多工事。”
“若得上好雪花精鹽,來年便可令商人帶去西域戎狄之處,為我大秦換得諸多好物?!?/p>
他雖書讀得一般,但復述起王后的話來,卻是格外精要,半分重點也不差。
至于精制鹽的法子,王后雖細細交代了,他又有圖紙文書,詳詳細細。
但大王沒問,燕琮自然也就不說。
論起保密與沉穩(wěn),他當真沒被看錯。
姬衡也并不過問這些細節(jié)。
他只是眉頭微皺:“鹽工徭役辛苦,卿年齡尚小,又帶這一部私兵……可要寡人再為你配一二副手,提供驅(qū)使?”
自古兵卒難馴,倘若領他的是燕云燕將軍,姬衡根本不必有此憂慮。
但燕琮如今還未成丁,突然受此重擔,少年信心格外重要,姬衡并不愿其在這小事上被摧毀。
燕琮卻還是拱手道:
“回稟大王,軍中諸事,父親曾言傳身教。若為王后吩咐盡快達成,一二副手,臣滿心接納?!?/p>
他說的雖謙虛,但姬衡卻聽出了未竟之語——
“也就是說,若寡人不如此安排,你也會慢慢收服這些人?”
“好!好!好!”
他撫掌而嘆:“不愧是燕師的兒子!雄姿英發(fā),意氣如虹?!?/p>
“既如此,便依王后安排吧?!?/p>
他拿過一旁的詔書,取出印璽來加諸寶印。
看著燕琮意氣風發(fā)卻又沉穩(wěn)漠然的模樣,想起昔日燕云不茍言笑時的狀態(tài),也不禁又深深嘆息一聲。
但不管如何,燕師子嗣有這番膽氣,又有這一番沉著性格,于他而言,其實頗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