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劃動屏幕。
“他有潔癖。而且,他看不起東亞的一切,包括他的血統(tǒng)。他認(rèn)為那是野蠻和落后的象征。他每年都會在‘月神號’上舉辦這場晚宴,邀請的都是他認(rèn)可的‘文明世界’的精英。這是他第一次邀請東亞面孔。”
“一個精神上的西方人?!碧K云煙冷笑。
“不止?!崩钅^續(xù)說,“三年前,他曾在一次拍賣會上,和北歐的軍工巨頭‘諾登壁壘’的CEO爭奪一把十六世紀(jì)的騎士劍,最后輸了。從那以后,他把‘諾登壁壘’視作仇敵,在商業(yè)上處處針對。巧的是……”
李默頓了頓,放出最后一條信息。
“‘諾登壁壘’的CEO,奧拉夫·伯格,也在這次晚宴的賓客名單上?!?/p>
客廳里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蘇云煙看著江宸予的背影。她開始理解他的邏輯。
“敵人的敵人……”她輕聲說。
“未必是朋友?!苯酚柁D(zhuǎn)過身,“但可以是一把刀。”
他不再反對,而是開始思考布局。那個固若金湯的陷阱,因為一個傲慢的繼承人,和一個被他視作仇敵的賓客,露出了一條微小的裂縫。
“我們?nèi)??!苯酚枵f,語氣和剛才截然不同。那是一種做出決策后的冷靜和果決,“但不是以蘇氏集團(tuán)的身份?!?/p>
蘇云煙看著他。
“蘇氏集團(tuán)太顯眼了。他們會把你當(dāng)成核心目標(biāo)?!苯酚枳叩剿媲?,“從現(xiàn)在起,你是我的妻子,江夫人。一個不諳世事、只懂花錢的附屬品?!?/p>
蘇云煙皺眉,但沒有反駁。
“一個完美的、可以被忽略的誘餌?!苯酚柩a(bǔ)充道。
“那你呢?”
“我?”江宸予拿起那張燙金的請柬,兩指夾著,仿佛那不是紙,而是一件武器,“我是來談生意的。一個想和月華商會合作的,野心勃勃的安保承包商?!?/p>
他看著蘇云煙,一字一句。
“一個,能為他們提供‘諾登壁壘’無法提供的服務(wù)的人?!?/p>
蘇云煙懂了。
這不是赴宴。
這是去遞交一份新的投名狀。用另一個巨頭的秘密,去敲開月見家的大門。
她調(diào)整了一下父親的被子,動作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