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經(jīng)蒙蒙亮,清晨的冷風吹在臉上,帶著一股新生般的涼意。
一輛黑色的轎車安靜地停在不遠處,車窗降下,露出江宸予的側(cè)臉。他沒有戴耳機,也沒有看她,只是平靜地注視著遠處的天際線。
蘇云煙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內(nèi)溫暖如春。
“他死了?!彼_口的第一句話。
“我看見了。”江宸予發(fā)動了車子,車輛平穩(wěn)地駛離了這片是非之地。
“他死前說了一些話。”
“瘋子的胡言亂語,不必當真?!苯酚璧恼Z氣輕描淡寫,仿佛在談?wù)撎鞖狻?/p>
“他說,駱決明的死,不是他一個人的手M筆。”蘇云煙的語調(diào)同樣平靜,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執(zhí)著,“他還說,我最信任的人,會是捅我最深的那把刀?!?/p>
江宸予握著方向盤的手動了一下。
“所以,你在懷疑我?”他問,沒有回頭。
“我誰也不信?!碧K云煙回答,“我只是在想,周世坤的犯罪帝國盤根錯節(jié),經(jīng)營了這么多年,為什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被我們連根拔起?”
“因為他碰了不該碰的人?!?/p>
“是因為你早就想動他了,不是嗎?”蘇云煙戳破了那層窗戶紙,“駱決明的死,陳伯被綁架,都只是你收網(wǎng)的契機。你甚至……早就安插了人在他身邊?!?/p>
那個槍法精準、冷靜得不像話的男人。
那個想讓周世坤活著,撬開他嘴里所有價值的男人。
那才是江宸予的行事風格。榨干每一分利用價值,絕不浪費。
車廂內(nèi)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直到開上主路,匯入清晨的車流,江宸予才重新開口。
“是?!?/p>
他承認了。
“蘇云煙,你只要記住一點?!彼K于側(cè)過臉,看了她一眼,“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這就夠了。”
蘇云煙沒有再說話。她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目標一致。
是的,這就夠了。
至于過程中,誰是棋子,誰是棋手,誰又利用了誰,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