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公孫秉從未放棄過離開。
他盼望著有人能帶他離開這里。
終于,在他十五歲那年的晚上,他照常在沙丘上看月亮。
大漠里的月亮總是又大又白,雖然神靈吝惜雨水降于大漠,但月光總是極清麗的。
在這樣清麗的月光之中,有個身著黑衣白裙的姑娘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后來,在公孫秉的記憶中,他總是會一次又一次的回憶岑安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畫面。
她著黑衣,白裙,衣服和裙上用銀線繡著銀魚,頭上戴著一支銀魚發(fā)簪。
月色下明晃晃的銀色,極漂亮像是將月光化為了水銀盛在盤中。
并且,這個姑娘十分漂亮。
這是少年公孫秉第一次在沙漠看到如此漂亮的姑娘,覺得她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可以斬斷寒霜與月光。
又似他幻想著的中原大地森林樹枝上開出的嬌嫩花朵。
初見的岑安符合他心中的所有幻想。
他呆愣愣看著岑安越走越近,他不知不覺連呼吸都放得輕了,生怕驚擾了仿若幻象的姑娘。
“你是……公孫秉。”
直到曾諳走到他面前,抖開一幅畫像后比對了片刻后篤定道。
“你……”
少年如夢初醒,“你認得我?”
岑安將畫像轉(zhuǎn)得面向他,“你的肩頭一個楓葉胎記對嗎?”
畫像上的人與他有六分相似,但楓葉胎記,他確實有。
一瞬間,他抬手捂住肩頭,終于從這個宛若仙子一般的姑娘的臉上將目光抽離轉(zhuǎn)而落在她手中的那把劍上。
劍能殺人。
十五年來,有不少人路過大漠,他也曾目睹過雙方激戰(zhàn)。
這玩意兒,白的進去,紅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