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生出許多許多的自責(zé),任由它如潮水般將自己吞沒堙滅。
如果沒有她橫插這一腳,裴綏回來就準(zhǔn)備買新房的,然后等孟承禮這次的儀器治療起了效果,身體也穩(wěn)定后,就過來表明心意,求娶孟笙的。
結(jié)果呢?
僅僅一天的功夫,就讓他覺得在日本那些天的美好,都不過是他的黃粱一夢而已。
孟笙張了張嘴,打斷他的話,問了之前在病房里就想問的問題,“你手怎么回事?怎么弄成這個樣子?”
裴綏聞言,心口縮了下,又被什么東西灌了個半滿,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香味,讓他的心神都安穩(wěn)下來了。
他壓低聲音,如實說,“昨天,砍樹砍地?!?/p>
孟笙微怔,眉頭緊蹙,“砍了很多?”
“不多,八九棵吧。可惜,應(yīng)該叫推土機把那個園子推平的?!遍_口前,他先是自嘲地笑了下。
聲音卻低低啞啞的,清冷的質(zhì)感里透著幾分淡漠的惋惜。
孟笙都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了。
該說他傻,還是……傻?
八九棵,用手純砍,得費多大的心力?
上回去裴家,她去過五進院,自然也看過那個梅園的。
大多數(shù)的梅樹被照料得很好,長得粗壯,想要用人力砍,得耗費一番力氣。
“是傷著了,還是怎么回事?”她又急忙問。
“水泡?!?/p>
“多少個?”
“不知道,十多個吧?!?/p>
孟笙吸了口氣。
也是這么多樹,砍起來,得使多大勁?
難怪會長這么多水泡。
她擰起眉頭,用力將他推開,抓過他的手看,擔(dān)憂問,“看醫(yī)生了嗎?泡挑破了嗎?上藥了嗎?疼不疼?你也真是的,怎么……”
對上他的目光,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裴綏眼睛熱切地看著她,低聲問,“你還……愿意關(guān)心我?”
孟笙垂著眼瞼,輕聲回道,“嗯,你現(xiàn)在還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