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微微攏眉,望著顧瓷那張沒什么血色卻溫柔堅韌的臉,宛若一株在風雪中不愿指著的白梅,沉靜的目光里隱含幾分審視和不解。
她適時打斷了她們二人的“主仆”深厚情誼,出聲問,“顧小姐的病房不是在16樓嗎?怎么突然來17樓了?”
柔順的嗓音里沒有絲毫質(zhì)問和凌厲之意。
只有一絲明顯的疑惑。
顧瓷聞言,抬頭看向她,又在保姆的攙扶下,慢慢直起腰,面上的笑不動半分。
待好好緩了緩,呼吸平穩(wěn)后,她才柔聲說,“今天早上阿綏和我爸媽一塊來看我,聽說你也在醫(yī)院,我有些意外,就多問了幾句,才知道你父親也在住院。
不說我倆是朋友,就光說孟館長上回送我來醫(yī)院,后面又來醫(yī)院看我,于情于理我也該上來探望一下您父親,這是禮數(shù)問題?!?/p>
她嘆息一聲,捂著胸口的手微微用力了些。
臉上的笑,也漸漸褪去,換上惆悵和無奈。
“只不過,身體不爭氣,今天下午又出了些狀況,呼吸不暢,怕影響到你父親,就沒上來。
可想著我每天上午又有不少治療療程,再三思量下,就只能挑這個時候上來了?!?/p>
說著,她看了眼病房里,面上的擔憂又濃稠了幾分,“我和曹媽在經(jīng)過這間病房時,就聽到里面有小朋友的哭聲,
又看門是開著的,怕出什么事,就趕忙進去看了一眼,沒想到……”
孟笙聽著她這番情真意切的話,眉頭微微動了下。
難不成是巧合?
可真會有那么巧的事嗎?
現(xiàn)在八點半都過了。
顧瓷這個時候送禮,聽起來有些牽強,但顧瓷給的回答又讓人挑不出錯來。
孟笙心里生出幾分疑慮,余光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地上的果籃和一箱老年人喝的牛奶。
好像確實沒什么端倪。
既然顧瓷說是來看往她父親的,那她自然不能佛了面子。
她上前虛扶了顧瓷一把,“既然身體不好,就該好好修養(yǎng)著,給我發(fā)個消息,或者讓保姆上來都可以,哪里用得著親自跑一趟?”
她面露擔憂,“你現(xiàn)在怎么樣?真的不用叫醫(yī)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