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便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也看清了那里的景象。
紅云,那位老好人,此刻正滿臉猶疑,但半邊身子已經(jīng)離開了蒲團(tuán)。
兩個身穿道袍,面帶疾苦之色的道人,一左一右,幾乎是將他從蒲團(tuán)上“攙扶”了起來。
正是來自西方之地的接引與準(zhǔn)提。
接引的聲音帶著一種長途跋涉后的沙啞,更有一種刻意營造的悲苦。
“紅云道友,你看,我二人自西方而來,乃是西方僅存的生靈了,道友忍心看我二人只站著聞道不成?”
準(zhǔn)提緊跟著上前一步,他身上的道袍破損處還殘留著地水火風(fēng)肆虐過的焦黑痕跡,那是無法偽裝的狼狽。
“道友,若能給我二人讓個位置,日后你便是我西方摯友……”
“還請紅云道友,憐憫我西方,體諒我西方貧瘠啊……”
這二人,一唱一和,將姿態(tài)放到了塵埃里。
他們算準(zhǔn)了,這位洪荒出了名的老好人,吃軟不吃硬。
果然,紅云臉上的神情開始松動。
不遠(yuǎn)處。
元始眼簾低垂,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那是不加掩飾的鄙夷。
但他終究沒有開口。
這二人雖然舉止不堪,但其所言亦是事實(shí)。
龍漢初劫,道魔之爭,主戰(zhàn)場便在西方,羅睺引爆西方靈脈,致使那片土地至今寸草不生。
他元始自詡盤古正宗,不屑于在這種事上落井下石,平白失了身份。
可鯤鵬卻沒這個顧忌。
他本就是北冥之主,性情乖張,桀驁不馴,最看不慣的便是這般惺惺作態(tài)。
“嗤!”
一聲刺耳的嗤笑打破了這悲情的氛圍。
鯤鵬陰鷙的目光掃過接引、準(zhǔn)提,毫不掩飾其中的輕蔑與厭惡。
“你們二個禿頭,實(shí)力一般,也好意思上前坐這蒲團(tuán)?”
他的聲音尖銳,如同利爪刮過金石。
“道祖座下,理應(yīng)坐著最強(qiáng)的修士,你們也配?”
此言一出,字字誅心。
接引、準(zhǔn)提二人臉上的悲苦瞬間凝固,血色“轟”一下涌上頭頂,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