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文府,門前車馬喧嚷。
江淮節(jié)度使過壽,各地知府、士紳,軍中諸將、地方望族皆派人前來道祝相慶,朝中也有重要官員來參加,甚至還有皇室成員。
在人來人往,停駐著許多豪華馬車的府門旁,凌晨勒馬停住,翻身跳下來后望著門庭若市的文府大門感慨不已。跟在他身后的解二和白千則是合力抱著一根被油布包裹的棍子。
許多衣衫整齊的下人扛著扎了紅花的箱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但包裝的盒子很精致;四個光著膀子的漢子抬著一尊金制壽桃,壽桃旁還有一柄翠綠玉如意;兩個兵士小心翼翼的捧著一株殷紅珊瑚,上面嵌了好多珍珠,銀紫不一;兩個侍女各奉一盤,盤中是兩艘象牙雕刻的戰(zhàn)船,上面人、旗、弓、甲栩栩如生。
由于提的禮物寒酸、穿著樸素,再加上解二長的實在不像正經(jīng)人家的下人,門房放進去了好多人,卻唯獨攔住了他們?nèi)齻€。
“幾位貴客稍等一下,還請將請柬交與小人一觀?!?/p>
凌晨從懷中掏出請柬遞給他后,順手將馬韁繩也伸給他,誰知這小子竟然沒接,而是雙手捏著請柬舉到太陽下仔細查看,檢查起了請柬的真實性。
“嘖……”
身后的白千面色一沉,解二更是雙目瞪圓,二人皆是抬腳上前,凌晨伸手攔住他們,看著眼前的門房問道:“好了沒有?”
門房將請柬收下后,伸手指著一旁的街道笑著說道:“您請進,只是您的兩位隨從和……這件賀禮,煩請從西南角的偏門進?!?/p>
你干嘛??
凌晨有些煩躁,你都混到門房了,這點眼力見都沒有?老子敢從正門下馬,能是普通貨色?
不過在一個小門房面前裝逼打臉實在太抽象了,平白低了自己的身階。凌晨看了一眼他的臉后,轉(zhuǎn)身說道:“行吧,那我也從那邊進吧~”
門房依舊笑意盈盈,不置可否,心中也是更加篤定:穿的寒磣、壽禮奇葩就算了,脾氣也這么慫,一看就是趁機來上門攀附的落魄子弟。
“凌縣男!”
凌晨剛轉(zhuǎn)過身,就聽到有人認出了自己,他扭頭看過去,剛送進去一位貴客的謝榮單手提著垂衫,面色驚喜的小步奔來。
“怪我怪我,今日客人多,一時忙昏竟怠慢了縣男,切莫怪罪?!?/p>
凌晨笑著向謝榮拱手道:“多日不見,謝先生風(fēng)采依舊,倒是越來越顯年輕了?!?/p>
謝榮喜氣洋洋的說道:“哪里~~凌縣男才是當之無愧的少年英雄,武能破軍斬將,文能治境安民,真是叫在下佩服!”
他倆故人相逢聊的火熱,一旁的門房卻是一顆心如墜冰窟,因為他剛才根本就是存心怠慢,沒看請柬上的內(nèi)容。
男爵有什么了不起的?今天登門祝壽的哪個不是位高權(quán)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里面剛還進去個侯爵呢~
可能讓謝管家如此客氣的男爵,傻子都知道不簡單了。
就在他心驚膽戰(zhàn)的想著眼前這個衣著樸素的縣男會不會找自己麻煩時,一雙手握著韁繩伸到了眼前。
“馬顧好,不然把你腿打斷!”
悄悄在門房耳邊惡趣味的威脅了一句后,凌晨哈哈笑著在謝榮的陪同下踏上臺階,向著里面走去。
解二和白千也各自瞄了那門房一眼,眼神不屑的抬著油布從正門走了進去。
門房呆呆的牽著馬立在風(fēng)中,心中既后怕又疑惑——這誰???
就在這時,又是一騎飛至,馬上那人瀟灑跳下,一把將韁繩丟到門房的手中,帥臉揚起甩了一把頭發(fā),將雙手背在身后,挎著腰刀踏上臺階走進了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