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而且還得是個老吃家,你瞧那焦圈蘸湯吃的,多地道!”
此時盯守徐青一整天的幾人正好腹中饑餓,有位來自中州的繡衣使者便照著徐青先前吃焦圈的路數(shù),用牛皮袋灌了一碗豆汁,配著焦圈邊走邊吃。
“噦——呸呸!一股泔水味兒!”
有京城本地的繡衣使者開口道:“糟踐東西,這豆汁就這味兒,你到底懂不懂?”
“都別說了,他又動身了,快跟上!”
徐青來到長燈街香燭坊,一走進作坊,里頭做香燭的、打漿造紙的、熬煉桂油的,干的可謂是熱火朝天。
“伙計,還請有勞帶我去見見你們東家,我有事尋她?!?/p>
那走堂伙計一聽這話,立刻擺手道:“尋我們東家的人多了去了,你要談生意,去找邢管事。要是登門提親的,呵呵。”
伙計冷笑一聲,言道:“我們東家可不是一般女子,那是女中丈夫,向來不喜那些前來攀附提親的人,你要是為這事兒來,我勸你還是盡早打消主意的好!”
這王家丫頭,現(xiàn)在想見個面都這么難了么
徐青攔住想要走的伙計,再次開口道:“我和你們東家是故交,你只需過去告訴她一聲,就說井下街的掌柜來訪,她自會明白?!?/p>
伙計一聽井下街掌柜,敷衍的態(tài)度立刻消失不見,只是還有些狐疑道:
“井下街的掌柜?井下街可是我們東家起家的地方,我這些年里也沒聽過井下街有什么新掌柜,倒是有個孫二娘十分有名,可是她的丈夫,早在十年前就渺無音信,聽人說是去了外地,沒能躲過兵荒馬亂,死在了外邊。”
徐青眉頭擰起,孫二娘他知道是誰,玄玉看店附身的女僵化名便是此名。
但孫二娘失蹤十年的丈夫是怎么回事?
徐青納悶道:“孫二娘哪來的丈夫?你是聽誰說的,她丈夫叫什么?”
伙計脫口道:“這我哪知道,外邊人都這么傳,至于她丈夫叫什么,好像是姓徐?!?/p>
徐青聽得牙花子直嘬,他知道津門人嘴巴快,喜歡傳小道消息,但這消息也太邪門了!
他不過外出十年,一回來怎么就成了已婚人士,還順帶銷了戶?
“我可告訴你,人孫二娘守寡守了十年,和香燭鋪的掌柜都稱得上是貞潔烈女,那程老板三十年都沒二嫁。別的不說,這井下街的女子,你呀甭惦記!”
這伙計一看徐青的模樣年紀,再聽對方打聽的事兒,還以為他是來說媒提親的!
徐青正想開口解釋,一旁有個四十來歲,與他差不多年紀的中年人忽然來到近前。
“嘿!還真是徐掌柜!十來年不見,我都不敢認了!”
“兄臺是”
那穿著灰袍的人說道:“我是邢四海啊,十幾年前我逃難來到津門,無錢葬母,是您親自給我娘操辦的后事,置辦的壽材”
徐青仔細一想,似乎有點印象,只是經(jīng)他手埋葬的人太多,再加上間隔太久,還真不能立時想起。
“你如今這是?”
“我如今在這工坊里干事,做的也是和喪葬行有關(guān),先生請看這香燭工坊,這些年送去井下街的都是這里最好的香燭,便是那些便宜的窮人香,也是按照泉州小合香工藝制成?!?/p>
徐青點點頭,言道:“我外出游學(xué)多年,昨日方才回來,這津門變化確實巨大。邢管事,我此來是想要見一見你們東家,不知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