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河水底,徐青感知到了外面發(fā)生的一切,他同樣想不通李鶴一拿太監(jiān)大印有什么用。
總不會是打算前去調遣津門水師過來助陣,即便真是如此,等水師過來,怕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徐青記下了這枚大印的事,隨后他不再遲疑,趁著廖進忠分神的空當,順著激流便來到了廖公公腳下。
死物一般的徐青,真就和水鬼一樣,即便摸到了宗師腳下,對方也沒有絲毫察覺。
“有膽就與公公我手底下見真章,藏頭露尾算什么本事!”
廖公公目光來回逡巡,生怕被徐青鉆了空子。
可越是怕什么,越是來什么,眼看再踏一步,就能縱越至岸邊時,一道積蓄許久,重逾千萬鈞的大浪,終于漫過二十里間隔,拍打過來。
這一個浪頭顯然蓄謀已久。
廖進忠猝不及防,剛竄到數十丈高的人,卻被百丈高的滔天巨浪,當頭砸落。
就跟拍蒼蠅似的,莫說直面沖擊,便是躲都沒處躲。
護體罡氣被破,廖進忠狼狽落向水面。
“咱家享沐圣恩,破格領授三品頂戴,豈能受戮于此?”
廖大督主一口鮮血噴出,也不知從哪激發(fā)出的潛力,愣是在落水之前,再次撐起了護體罡氣,而且看模樣,似是比之前還要厲害些許。
水面之上,廖進忠腳下涌泉勁氣連點,將將穩(wěn)住身形,此時白沙河上雖然水流依舊洶涌,但已經沒有駭人的巨浪,廖公公腳尖穩(wěn)穩(wěn)踩在半截浮木上,舉目四顧。
“公公是在找我嗎?”
正當廖進忠戒備之時,兩只冰冰涼涼,鐵鉗似的大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腳腕!
這月黑頭,大半夜的,冷不丁在河里被人抓住腳腕子,還讓不讓人活了?
“啊呀!”督主尖叫。
徐青一句話,差些把廖公公的魂兒都給嚇跑了。
這一大活人什么時候摸到他腳下來的?這怎么能連一點聲,一點活人的氣兒都沒有?
廖公公全身勁氣灌注腳下,卻發(fā)現(xiàn)兩條腿只有一條能動彈,另一條卻好像被萬年寒冰禁錮,無論如何也動不了一點。
這是整條腿的經脈,都被阻斷了。
徐青左手死氣纏繞,右手和廖公公來回踢踹的腿打得有來有回。
兩人糾纏的同時,徐青身上所有輕身符盡數除去,廖公公只覺身下好似有一塊鐵鉛,而他則是鉛錘上捆綁的一片輕羽,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就要往水里沉去。
這哪里是什么仙法道術,這分明就是水中惡鬼!
廖公公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當河水蔓過耳鼻,廖公公猛往上竄行,卻又被一片浪頭拍落。
廖公公見撲騰不開,大喝道:“公公我管你是人是鬼,便是鬼,今日也定要你助我修行!”
話音未落,徐青就感覺廖進忠不退反進,竟然反推著自己,一塊溺入深水。
起初,徐青沒看明白這一手,等到廖進忠硬接自己幾爪子,依舊抱著自己的胳膊不撒手時,徐青還是沒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