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王爺王妃是真愛,那也不至于真把世子當(dāng)意外,任他冒著生命危險,流落到北境去吧?
“不對,莫非是朱世子沒有去往北境,而是中途折返了回來?不然為何北境藩鎮(zhèn)至今聽不到朱世子的名號?”
“這就不清楚了,長亭王生前算無遺策,死后說不得也有算計。再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反正這事除了王府,我是想不到其他人選,總不能是真鬧鬼,陰司鬼差過來拘人吧?”
“陰司鬼差?馮公公還信這個?”廖進(jìn)忠冷笑一聲,接著轉(zhuǎn)進(jìn)書房,取了一只木匣出來。
打開木匣,里頭有一柄通體焦黑的斧頭正靜靜擺放。
“馮公公請看此物。”
廖進(jìn)忠用手帕包起碳化的斧頭,遞給馮德海,說道:
“咱家那干兒哪都好,就是太貪財,萬壽縣牙行親眼看見有陰司鬼差抬著棺材接人,可咱家卻是不信?!?/p>
“若真是鬼差,又為何會用這斧頭殺人?咱家得到準(zhǔn)確消息,殺死小武的并非神力妖法,而是至少踏進(jìn)宗師境界的武道高人?!?/p>
“那些紙人鬼差,不過是江湖把戲,至于高過房屋,牛蹄妖首的白骨怪物,想來只是遮眼法,不然又何必用斧頭殺人?”
馮德海抓起斧把,還未使力,那被灼燒成黑炭的木柄便斷成了數(shù)截。
拿起同樣被灼燒變形的鐵質(zhì)斧頭,馮德海仔細(xì)觀瞧,發(fā)現(xiàn)上面還鐫刻著幾個小字。
“斧頭幫?”
“這是什么幫派,津門有這號勢力?”
廖進(jìn)忠道:“津門幫被一人所屠,龍恩貴死在當(dāng)場,同時死的還有天師府的一位靈童,天師府閭天師不知為何不肯前往津門查探,咱家過去問他,他說方外人不問俗事,你說可笑不可笑?”
馮德海聞言心中一動:“素聞閭天師道行高深,是個真正的得道高修,公公就沒問問他背后兇手是何許人?”
廖進(jìn)忠搖頭道:“閭天師高深莫測,不肯直言,咱家開口詢問時,他或點頭或搖頭,不過也算是給了咱家答復(fù)?!?/p>
“公公怎么問的?閭天師又是如何答復(fù)的?”
廖進(jìn)忠陷入回憶:“咱家問幕后真兇是否是厲害的妖魔邪祟,天師失笑搖頭;咱家問兇徒是否是武道中人,天師則沉吟點頭;咱家問自個能不能揪出真兇,殺之后快,天師則面帶笑容,不予回答?!?/p>
“最后咱家取巧,問天師,兇手和咱家比孰強(qiáng)?天師伸出一指點向咱家?!绷芜M(jìn)忠笑道:“宗師之間亦有高低,咱家幼時便入宮習(xí)武,如今放眼天下,又有幾人敢說敵得過咱家?”
“只要馮公公肯不遺余力,找到兇徒,屆時咱們聯(lián)手,還怕除不掉一條只會躲在陰暗處的小蛇?”
“是這么個理?!瘪T德海嘴上附和,心里卻是跟明鏡似的。
要是廖進(jìn)忠真有把握,又如何肯放下芥蒂,和他一同合作?
說到底不還是因為心里沒底。
臨江縣,徐青在給于秋蘭出殯途中,恰好路過牙行最大的米面鋪。
臨江牙行是徐青經(jīng)過篩選,唯一存活到如今的牙商,只因李四爺不做人口買賣,不插手鹽幫事務(wù),放貸也不曾重利盤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