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頭散發(fā)的袁虎穿著囚服,兩衙差把那水火棍往袁虎腿彎處一別,這人紋絲不動。
倆衙差咬緊牙關(guān),卯足了勁兒,眼看臉都憋成了豬肝色,可還是扳不動分毫。
上首正吃茶看熱鬧的廖進忠廖公公,乜斜著眼往底下一瞥,蘭花指朝那茶蓋上輕輕一彈。
好像彈那小零食似的,就把茶蓋上頭的壺鈕子彈了出去。
堂下,倆衙差還在較勁呢,忽然就覺得棍頭一松,先前還梗著脖子硬氣十足的案犯,猛地就跪在了地上。
堂內(nèi)衙役眾多,武廷尉、縣尉都是武道中人,衙門捕頭趙中河也是通脈武師,但場中卻沒有一個人看明白怎么回事。
徐青眼尖,唯獨他瞧的明明白白,廖公公的小動作很快,快的不可思議。
至少在徐青以前見到過的所有活人中間,這老太監(jiān)的武道修為是最高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婁小武一只腳踏進宗師,夠厲害吧,但對方的出手速度,都遠遠不及眼前的老太監(jiān)。
廖進忠不經(jīng)意的一彈指,已經(jīng)返璞歸真,只要是宗師之下,任誰來了,都得當(dāng)他只是隨意彈了那么一下。
袁虎悶哼一聲,跪在地上,額頭冷汗刷刷地往外冒。
趙中河等人后知后覺,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袁虎的膝蓋上已經(jīng)濕紅一片,似是被什么暗器洞穿。
“咱家最不喜歡不曉禮數(shù)的人?!绷芜M忠陰笑道:“今個兒咱家心情好,教你這一回,若有下回”
一聲冷哼,愣是把橫行無忌的袁虎震懾的不敢動彈。
陳光睿趁勢猛拍驚堂木,喝道:“袁虎!本官問你,你在曲水鄉(xiāng)時,為何要殺無辜婦人!”
歷代官員審訊案件時,除了慣用常規(guī)的五聽審獄法外,還會用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巧術(shù),如譎、誘、詐等。
這些巧術(shù)不能擅用,里面的度如何把握也是一門學(xué)問,不然極容易造成冤假錯案。
陳光睿并無直接證據(jù)表明袁虎就是殺害陳家大娘子的兇手,他此時拿揣測出的結(jié)果,質(zhì)問袁虎的手段,便是詐取。
袁虎剛被廖進忠打消了氣焰,如今聽到陳光睿喝問,不敢有所隱瞞,索性直言道:
“某殺人甚多,自知難逃一死,我若如實相告,還望大人給個痛快,便是上斷頭臺某也認了,只求莫要動刑讓人活受罪,如此我才肯說?!?/p>
陳光睿模棱兩可道:“你如實招認,本官自不會做出逾越法規(guī)之事,可你要是有半點隱瞞,本官也絕不會姑息縱容!”
袁虎頗為忌憚的看了眼笑瞇瞇的廖進忠,甕聲甕氣道:“那陳家婦人便是我用木棒打殺,只因她外出歸來,正好撞見我在屋中,這卻是她命中該有此劫,并非我之本愿。”
一旁快被眾人忽視的陳豐再次開口道:“人是你殺的,那我孩兒可是你偷去送與金氏的?”
袁虎皺眉道:“什么孩子、金氏,某不認得!”
今日沒有孩童哭聲擾亂公堂,陳光睿心中甚是欣慰,不過這當(dāng)?shù)膮s有些不識趣。
“肅靜!”陳光睿目光落在陳家養(yǎng)娘身上,問道:“汝是陳家養(yǎng)娘,想來對陳家上下極為了解,本官問你,陳家大婦平日里和殷氏關(guān)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