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沒有回答,他轉(zhuǎn)而問道:“我上次給師兄的丹藥,師兄可曾服用過?”
“還剩下些許?!?/p>
徐青點點頭,復(fù)又取出一個方子,和一些丹藥,說道:“按方抓藥,配合這些丹藥可鞏固體魄,師兄且放寬心,或許還能得個白壽之年?!?/p>
白壽便是九十九歲,百去掉一橫,既一歲,便為白壽。
“我一介老朽,活那許久做甚?豈不聞老而不死是為賊乎?”
王陵遠(yuǎn)收下徐青好意,卻對長壽并無那般渴望。
離開東道口胡同,徐青去往牙行尋李四爺?shù)臅r候,在冰天雪地里,碰見了一位熟人。
此時心緣和尚光著一只腳,穿著破舊百衲衣,光著腦門,正在水門橋上頭哼唱小曲。
徐青瞅見這癲和尚,心里一樂,踏雪無聲的來到他身后,照著那锃亮的腦門就是一巴掌!
正哼曲兒的心緣嚇得渾身一激靈,嘴里的調(diào)也跟著跑。
他大跳回頭,見是徐青,臉色立馬就垮了下來。
“你這人怎么走路總沒聲兒?”
徐青挑眉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指定是心里在想虧心事,不然怎會聽不到外面的動靜?”
“和尚我無牽無掛,不貪不占,哪來的虧心事?”
徐青上下打量心緣,當(dāng)看到對方金雞獨立,有鞋的一只腳站在雪地里,沒鞋的光腳去撓有鞋的腳踝時,沒忍住說道:“和尚,黔州四季如春,可比這暖和,你何不趁早回去,總比在這挨凍受餓強?!?/p>
心緣警惕的看向徐青,說道:“你小子沒安好心,和尚我還要看著小留兒長大成人,入我佛門,貧僧要是走了,說不得小留兒就會讓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帶壞,那可不成!”
不三不四?
徐青挑眉道:“那你就繼續(xù)挨凍吧!等你哪時凍結(jié)實了,沒準(zhǔn)我還能給你出個殯。”
“呸呸呸!大過年的,你別跟和尚我說話,和尚我嫌晦氣!”
兩人斗著嘴,誰也不饒誰,當(dāng)徐青打算離開時,卻發(fā)現(xiàn)眼前和尚的目光總是往繡娘所在的水門橋別院里飄。
徐青頓覺不妙,他重新折返回來,伸手朝著心緣腦袋又是一巴掌。
“你又回來做甚?”
徐青收回手,下巴朝著別院方向揚了揚,說道:“那處別院是我宅院,里面住著一對母女,也是我的人?!?/p>
“你要是敢打她們的主意?!?/p>
水門橋別院有徐青的虛神替身法,只要遇到變故,他便能感知得到。
這些年里,虛神籠罩別院,與徐青深度綁定,遮天術(shù)籠罩下,沒人能看出別院的異常。
但眼前的和尚
徐青恍然明白過來。
心緣未必能發(fā)現(xiàn)別院異常,但偶爾去往別院的小蒔月,卻時常和陳留兒結(jié)伴玩耍。
而心緣這和尚,又恰好喜歡尾隨陳留兒,自然會察覺出蒔月是小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