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旁人說的。”
“竟連我這宰相之子也未聽過,安知我不會真賞你個七品官?!?/p>
這像一句玩笑話,至少帶著玩笑的語氣。
可當(dāng)蕭弈轉(zhuǎn)頭之際,卻從史德珫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別的意味。
四目相對,竟是史德珫先避開蕭弈的目光,淡淡一笑,岔開話題。
“那便是尚書省,入內(nèi)不必拘謹。今樞密院掌軍政、三司掌財權(quán),國事皆在父親私邸處置,六部官員不過奉行顧命大臣之意處置文書而已,我親自來領(lǐng)受官身,已算給他們面子……”
蕭弈抬眼看去,見尚書省官衙格局宏偉,高臺廡頂,依舊有國家中樞的威嚴氣象。
唯有進了門,才見到朱漆有些斑駁,石階角落生出青苔,透出一絲尋常人不易察覺的破敗感。
如今的權(quán)力中心在史府。
史德珫施施然進了吏部長官的公房,蕭弈與一干隨從、牙兵在長廊邊的廡房等候。
蕭弈心中好奇,走到門邊往外看去,大堂高闊,十分幽深,來往官吏面色謹慎,舉止間透著一絲由武夫當(dāng)國帶來的小心翼翼。
看了一會兒,聽得身后官吏殷勤說話,腳步聲起。
“使君慢走,下官就不送了。”
蕭弈還當(dāng)史德珫出來了,轉(zhuǎn)頭看去,目光卻是一凝。
他居然在尚書省碰到了相識之人。
是昨日勒住驚馬之后遇見的那個臨窗招攬他的男子,穿的不是那一身華貴的白毛大氅,而是一件與年紀不相符的紫色官袍。
“咦,你這小子?!?/p>
“見過先生?!?/p>
蕭弈態(tài)度并不因?qū)Ψ缴矸荻兓?/p>
這男子似乎也很驚喜,微微一笑,走上前來。
蕭弈目光看去,覺這人玩世不恭,毫無高官的沉穩(wěn),漸漸地,他察覺到那笑容里的玩弄意味。
那瞇眼噙笑之間,分明帶著輕慢、戲謔的掌控感。
“告訴你一件事?!蹦凶雍鰷惖绞掁亩叄p聲道:“見你我私語,史家必殺你,信嗎?”
蕭弈心覺荒謬,目光一轉(zhuǎn),恰見史德珫走來,眉頭緊皺,眼中滿是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