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劉銖的馬車剛轉(zhuǎn)過街巷,消失在風雪之中。
蕭弈忙向門房問道:“可有見到那個穿灰色狐裘的男子?”
“他上了劉京尹的馬車?!?/p>
“是嗎?”
蕭弈皺眉思量,感到此事比預想中更復雜。
那么,史家將面臨的危機,很可能也比史德珫預料中要大得多。
他沒辦法讓自己相信史德珫的判斷、繼續(xù)在史府安然度日。
駐足思量著,他抬頭看向了庭院中的老樹,只見枝椏間鳥巢已被積雪壓塌,落在地上。
蕭弈不由喃喃了一句。
“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p>
到了自謀出路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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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弈決定最后一次去見史德珫。
他心態(tài)與往常已有不同,未敲門,徑直推門而入。
只見史德珫不勝醉意地斜在椅上,由一個婢女為他揉肩。
“我沒讓你進來?!?/p>
“公子,劉銖帶走了閻晉卿,雖不知為何,但恐怕……”
史德珫皺了皺眉,抬手揮退身后婢女,道:“此事無妨,你不必多慮?!?/p>
“好。”
蕭弈點點頭,開口,不再是勸諫,而是道:“大帥兵強馬壯,不急著取代天子,想來,非忌憚官家,其實是因為郭威?!?/p>
史德珫一愣,酒意醒了兩分,坐起身道:“何出此言?”
蕭弈道:“大帥之所以將樞印托付郭威,最根本的原因是,大帥掌握禁軍,無法親自出征,但,哪怕郭威再值得信任,也終究是外人,如今大帥當是在等郭威回京當面相談。所謂聯(lián)姻,便是明確他的態(tài)度?”
“你還真是聰明?!?/p>
“公子何必寄望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