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黃昏中,樹林格外蕭瑟、晦暗。
馬匹不喜入林,不時倔強地扭頭、刨蹄,蕭弈強控韁繩,目光銳利地尋找林間蹤跡。
隨著曹當(dāng)?shù)热松钪仉s亂的腳印追了一陣,前方隱隱傳來呼喝。
“范巳,射馬!”
“喏!”
“中了?拿下!”
“休走了張滿屯?!?/p>
“跛驢,你押史德珫回去,其余人,隨我追!”
蕭弈循著聲音追去,沒多遠,那粗魯?shù)暮浅?、虛弱的掙扎聲音逐漸清晰。
他們分了兩隊,有人往回走了。
“娘的,麻利點,剛才竄得老他娘快,擱這裝甚柔弱婦人?想要爺爺讓你爽透?”
透過稀疏的樹干,只見渾號“跛驢”的兵士正拖拽著史德珫,嘴里不干不凈。
“還別說,你是比尋常娘們還更嫩些哩,不虧是史府郎君?!?/p>
蕭弈驅(qū)馬上前,問道:“都頭呢?”
“見過副都頭?!滨梭H回頭指向樹林深處,“他們在……”
“噗?!?/p>
刀光一閃。
跛驢喉嚨里發(fā)出“咯咯”怪響,重重砸倒在地,鮮血從脖頸汩汩涌出,染紅積雪的落葉。
血滴濺在史德珫臉上,嚇得他癱軟在地,仰起頭看向蕭弈,眼中滿是茫然、恐懼。
“小乙哥……”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史家大公子,匍匐在蕭弈馬下,狼狽得像一條野狗。
“求你……別殺我……我昔日待你不薄的……”
蕭弈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徑直驅(qū)馬走開,只以毫無感情的聲音丟下一句話。
“林外有馬,自尋生路?!?/p>
史德珫一愣,連忙掙扎著爬行了幾步,又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道:“小乙哥,史家的恩情你都還了……從此……”
蕭弈懶得多聽,已驅(qū)馬深入樹林,繼續(xù)追尋曹當(dāng)蹤跡。
循著越發(fā)清晰激烈的打斗聲,隱約可見積雪被踐踏得一片泥濘,斷枝落葉四處飛散,幾棵小樹被惡戰(zhàn)撞斷。
再前面,是似一片狼藉的空地。
蕭弈將戰(zhàn)馬拴在樹干上,悄然上前,聽到了曹當(dāng)?shù)暮艉取?/p>
“矮虎,你斷他退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