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穆都頭。”
蕭弈翻身下馬,大步入內(nèi),略略一抱拳,目光掃了一眼郭信,問道:“敢問穆都頭,這些可是鄴都留守郭威的家眷?”
穆功道:“是又如何?”
蕭弈面無表情地亮出控鶴衛(wèi)的牌符,聲音冷峻,道:“我奉密令,正是來捉捕這批人犯,還請穆都頭把他們移交給我?!?/p>
“想得美。”
“穆都頭這是何意?”
“讓你滾毬?!?/p>
蕭弈冷笑,從懷中掏出那封密詔,展開一角,正好讓穆功看到上面御璽的蓋印。
“這樣呢?”
穆功臉色一變,伸手就要搶過細看。
蕭弈徑直收了手,將絹帛卷好,收入懷中,淡淡道:“此為密詔,不便給你過目?!?/p>
“我不看過,安知你的差事是什么?若是趁機與我們爭功呢?”
“耽誤了官家要辦的事,你擔待得起嗎?”
穆功神色難看,眼中陰晴不定,末了,斷然喝道:“我不可能僅憑這樣,就把到手的人犯給你,便是鬧到官家面前,也沒這個道理!”
“我如果一定要呢?”
“那就告訴你兩個道理——先來后到、寡不敵眾?!?/p>
蕭弈嗤笑一聲。
張滿屯立即持刀逼近一步,范巳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箭來,呂酉、韋良也反應過來,拔刀在手。
“你們敢?”穆功怒叱。
其麾下十二人紛紛轉(zhuǎn)過身來,手按刀柄,眼神不善。
氣氛劍拔弩張。
蕭弈迅速掃視了驛棧的環(huán)境。
除了前院,還有后院,放著輛騾車,隱約可見廚房、柴房在后罩房,肯定有后門。
大堂排了四張方桌,門邊柜臺處縮著個胖驛丞、兩個瘦驛卒,角落擺著許多酒壇,東邊是兩間大通鋪,西邊有個樓梯通往二層,樓上東、西兩邊各三間廂房。
他心念電轉(zhuǎn),放緩語氣,道:“不如這樣,我其實只需要一份口供,可將人犯暫且羈押于此驛棧,容我審問一夜。穆都頭與眾兄弟也可暫時歇息,酒肉算我的。明日一早,你押解人犯回開封立功,我拿供詞向官長交差,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穆功臉上橫肉抖動了一下,道:“我們拿的人,憑什么給你們審?”
蕭弈向呂酉招了招手,道:“拿袋黃魚給穆都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