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片瓦都像有了生命,承載著不同的故事,在簡洛掌心散發(fā)著微弱的溫度,與他的體溫逐漸融合,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交流。
當然,他們停留的那段河岸的條件,也是影響因素之一——河床的平整度決定著水流的走向,凸起的鵝卵石會讓水流形成漩渦,逆時針旋轉的渦流能托著瓦片多跳三下,順時針的則會縮短跳躍距離;
平緩的沙質河床則讓水波如鏡,瓦片的每一次點水都能激起對稱的漣漪,像盛開的蓮花。
水流的緩急控制著瓦片的跳躍節(jié)奏,湍急處每秒能跳五次,瓦片如驚鴻掠影,在水面劃出連續(xù)的折線;
舒緩時每秒僅跳一次,則似閑庭信步,每一次起落都帶著從容的韻律。
水面的波紋是自然的樂譜,每一道起伏都對應著瓦片的起落,波峰處阻力增大,需要瓦片帶著更強的力道,波谷處則如履平地,讓瓦片得以借力滑行。
這段河岸仿佛被上古的神靈或莫名的妖魔注視著,決定著他們這場獨特儀式的走向,每一寸土地都可能暗藏玄機,泥土的濕度、植被的朝向、光線的角度,都在悄然影響著結果;
每一粒沙石都似承載著古老的密碼,等待著被破解的時刻,或許當特定的瓦片在特定的位置跳起特定的次數,就能喚醒沉睡的力量。
馬嘯嘯的廚藝,師從龍王鎮(zhèn)那位神秘莫測的廚神馬大爺,那可是至高無上的親傳,據說馬大爺年輕時曾為皇家御廚,侍奉過光緒年間的王公貴族,后來因時局動蕩隱居小鎮(zhèn),在西街開了家“老馬飯鋪”,畢生技藝只傳了三個弟子,馬嘯嘯便是其中最年幼也最受器重的一個,被馬大爺收為義女,賜了一枚刻著“廚心”二字的銅戒。
她做的每一碗菜,都像是被施了魔法——火候掌握得恰到好處,炒青菜時鐵鍋燒至冒煙,倒入菜籽油泛起細密的油花,菜下鍋的瞬間“滋啦”作響,鍋氣瞬間鎖住水分,菜葉脆嫩如鮮,咬下去能聽到“咔嚓”的聲響,汁液在口中迸發(fā);
燉肉湯時用陶土砂鍋,置于炭火旁文火慢煨,骨髓的精華盡數融入湯中,表面浮著一層金黃的油花,撇去后湯清見底,醇厚綿長,喝一口從喉嚨暖到丹田。
調料搭配得精妙絕倫,鹽的用量精確到指尖的捻動,用拇指與食指捏起的鹽粒,不多不少正好夠一盤菜;
醬油的提鮮與醋的回甘比例絲毫不差,老抽與生抽的配比是
1:3,陳醋與米醋則按季節(jié)調整,夏季多加一分醋,冬季則減一分。
色澤鮮亮得如同寶石,番茄炒蛋紅如瑪瑙、黃似琥珀,蛋液煎得邊緣微焦,番茄燉得起沙卻不失形狀;
清炒時蔬綠若翡翠,焯水的時間精確到秒,保持著最鮮活的色彩。
香氣能飄出半條街,引得街坊鄰居紛紛探頭張望,窗戶紙被孩子們捅出一個個小洞,圓圓的孔洞后是一雙雙渴望的眼睛;
大人們則站在街角,深吸著空氣中的香味,互相打聽今天馬家又做了什么好菜。
這樣的菜能賣出高價自然不在話下,常有富商專程驅車前來,開著黑色的小轎車停在巷口,只為一嘗她的手藝,有人曾出價一百塊買一碗紅燒肉,被馬嘯嘯婉拒——她說美食是給懂的人吃的,不是用錢衡量的。
要是誰能一輩子吃她做的飯菜,那可真是被幸運之神眷顧了!
這幸運,也許是命運的垂青,寫在三生石上的緣分,從出生那一刻就已注定;
也許是神秘力量的暗中安排,在冥冥中早已注定,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比中狀元還難。
簡洛能有這樣的機會,怕是這輩子舌頭都舍不得從喉嚨里收回來了。
畢竟每次品嘗她的手藝,都會陶醉得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那滋味從舌尖蔓延到心底:入口時是食材本真的鮮美,白菜的清甜、蘿卜的微辣、豬肉的醇厚,都原汁原味;
咀嚼時是調料融合的層次,咸淡適中,鮮香交織,各種味道在口中和諧共處;
咽下后是余韻悠長的回甘,能在唇齒間停留半個時辰,讓人忍不住咂嘴回味,那份滿足感難以言喻。
有一次他吃馬嘯嘯做的紅燒肉,選的是豬肋排下方的五花肉,肥瘦相間如雪花紋理,用冰糖炒糖色,色澤紅亮誘人,肥而不膩的油脂在口中化開,竟嘗出了陽光曬過的稻香,仿佛看到了豬崽在金黃的稻田里奔跑,泥土的芬芳與谷物的清香撲面而來。
這份甜蜜,似乎也帶著一絲神秘的氣息,縈繞在兩人之間,如同被神秘的香氣籠罩,揮之不去,將兩顆心緊緊系在一起,比月老的紅線還要堅固,任時光流逝、世事變遷,都無法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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