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wěn)婆被這雙眼睛看得心頭一震,像是被冰水澆透,下意識地松開了手,嬰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那哭聲在寂靜的屋子里顯得格外刺耳,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仿佛能驅(qū)散周圍的寒意——墻角的白霜竟開始融化,滴落在地上發(fā)出“嗒嗒”的聲響。
穩(wěn)婆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抱起嬰兒,用干凈的布巾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捧著易碎的琉璃。
她看著襁褓中那張皺巴巴的小臉,眉頭緊鎖,心里五味雜陳。
這個帶著奇異胎記降生的孩子,究竟會給這個家庭帶來什么?
是福澤深厚,能讓黎家興旺發(fā)達,還是災禍連連,會讓周遭不得安寧?
她想起剛才那雙眼眸,總覺得這孩子身上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媒婆子說到這里,突然停住了話頭,掀開車簾看了眼天色,烏云正從西邊壓過來,像塊浸了墨的破布。
她轉(zhuǎn)頭看了汪東西一眼,見他聽得入神,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車幫,指節(jié)都泛了白,才繼續(xù)說道:“后來呀,穩(wěn)婆把這事偷偷告訴了黎杏花她爹媽,讓他們好生照看這個孩子,說她的命數(shù)不一般,要多行善事,少沾葷腥,尤其不能靠近水邊。
可她爹媽都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一輩子沒讀過書,哪懂這些玄乎的東西,只當是穩(wěn)婆隨口一說,想多要些賞錢,沒放在心上。
黎杏花三歲時還跟著去河邊洗衣,差點被水鬼拖走,是路過的貨郎救了她,這事您還記得不?”
汪東西聽到這里,眉頭緊鎖得更緊了,像兩條擰在一起的繩子。
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大腿,發(fā)出“咚咚”的輕響,心里泛起一陣異樣的感覺。
他想起黎杏花這些年的遭遇:十六歲那年去廟里上香,好好的香爐突然炸裂;二十歲定親,男方?jīng)]過三天就摔斷了腿;還有這些年求子不得,吃了無數(shù)湯藥都沒用……
難道這些真的與這個胎記有關(guān)?
還有邱癲子今天的所作所為,非要逼著她答應那荒唐事,是不是也與這胎記有著某種聯(lián)系?
他隱約覺得,邱癲子看黎杏花的眼神,像狼盯著羊,帶著種勢在必得的貪婪。
風還在吹,路邊的樹枝搖搖晃晃,像是有無數(shù)只手在向他們招手,又像是在哭訴著什么。
汪東西抬頭望了望陰沉的天空,烏云已經(jīng)遮住了大半的日頭,天地間一片昏暗,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順著脊梁骨往上爬,瞬間彌漫全身,連骨髓都像是凍住了。
他隱隱覺得,黎杏花的胎記背后,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像顆埋在土里的炸彈,而這個秘密,或許就是解開眼前所有詭異事件的關(guān)鍵——邱癲子的瘋狂,孩子們的詭異,杏花嫂的恐懼,甚至是自己心里那股莫名的躁動,都可能與這“石上開花沐春雨”的印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一場更大的風暴,似乎正在悄然醞釀。
同樣是“石上開花沐春雨”,其中的花色卻各不相同。
在這充滿未知與危險的靈異世界里,花色的差異仿佛是命運早已刻下的密碼,每一道紋路都藏著天地玄機。
擁有這種胎記的女體,會因花色不同而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有的如朝露般轉(zhuǎn)瞬即逝,有的卻能如古柏般堅韌長存。
每一種花色都對應著獨特的神秘力量,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各自遵循著隱秘的運行法則,彼此牽引又相互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