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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老漁貓子與汪家三兄弟的江湖敘事（第5頁）

五個字筆畫間還留著鑿痕，邊緣被打磨得光滑，如同歷經(jīng)歲月卻愈發(fā)通透的道理，鑿痕里還填著紅漆，雖已褪色，卻仍能看出是紅色。

汪二爺提著酒壇走來，酒壇上貼著“女兒紅“的標(biāo)簽，標(biāo)簽邊緣卷了起來，身后跟著汪家老三，手里捧著剛撈的鯽魚，魚鱗在夕陽下閃著銀光，魚鰓翕動著，水珠滴在草地上，如落雨，水珠滾進(jìn)了草縫里。

汪家老三低頭搓著手，臉上帶著歉意：“嫂子，以前是我們渾，總以為堰塘是自家的。。。。。。“

他忽然抬頭，望著黎杏花，眼眶泛紅，“其實我們。。。。。?！霸捨凑f完，卻已紅了眼眶，轉(zhuǎn)身將鯽魚遞給黎杏花，魚身上還帶著堰塘的水溫，溫?zé)岬?，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太陽?/p>

那天傍晚，豆腐堰的炊煙與梨花香氣交織。

黎杏花坐在石凳上，看汪大爺教汪家老三辨認(rèn)魚苗，家父在一旁指點，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投在水面，宛如一幅和睦的畫卷，影子被風(fēng)吹得晃動，像水中的水草，水草隨波逐流，卻扎根水底。

她摸了摸腰間的繡花荷包，里面不再是求子符，而是家父給的柳樹種子，種子裝在小布包里，布包是用她舊裙改制的，裙角的繡花還在，是朵殘敗的梨花。

“當(dāng)家的，“她輕聲說，“你聽，這堰塘的水聲多清亮?！?/p>

汪大爺回頭一笑，眼中的光比當(dāng)年梨樹下的更亮，像堰塘里的波光，波光粼粼，“嗯，比當(dāng)年娶你時，豆腐堰的水還清。“

他手中的魚苗躍入水中，蕩起一圈圈漣漪，驚起一尾躲在水草中的鯽魚，銀白的身影一閃而過，仿佛在見證這和解的時刻，鯽魚尾巴拍了下水，發(fā)出“啪“的一聲，很輕，卻聽得清楚。

遠(yuǎn)處傳來脲桶的歌聲：“憂樂本同源，心寬天地寬。。。。。?！?/p>

黎杏花望著水面的漣漪，那些流言蜚語如今都化作了柳枝上的新綠，新綠在風(fēng)中搖曳，像在跳舞。

人生本如堰塘，重要的不是撈盡所有，而是懂得留白——讓活水長流，終有一日會看見錦鯉躍出水面，映著月光，閃著希望的光，光很柔和，不刺眼。

而老漁貓子家的漁網(wǎng)，不知何時已換成了疏朗的新網(wǎng)，網(wǎng)眼大得能漏過魚苗，在堰邊晾曬時，網(wǎng)眼間漏下的陽光，竟也成了憂樂溝新的風(fēng)景，陽光透過網(wǎng)眼，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像誰撒了把星星。

如同黎杏花鬢邊新生的白發(fā)，雖帶著歲月痕跡，卻透著歷經(jīng)滄桑后的平和，白發(fā)在夕陽下閃著銀光，和錦鯉的鱗片一樣亮。

此時一陣風(fēng)吹過，柳樹枝條輕拂水面，蕩起圈圈漣漪，將夕陽的碎金波光揉碎在堰塘深處，也揉碎了過往的委屈與執(zhí)念。

她忽然懂得，求子無果或許是命運的另一種饋贈，讓她在困境中遇見更堅韌的自己，也讓汪家與陳家在豆腐堰邊，書寫了一段從對抗到和解的江湖敘事。

那月白色的杭緞，終將被她縫制成新裙，裙擺上會繡上幾尾錦鯉，用銀線勾勒鱗片，用金線繡出尾鰭，錦鯉在裙擺上栩栩如生，仿佛一走動就會游起來。

當(dāng)她走過豆腐堰邊，柳枝拂過肩頭，錦鯉在水中追逐，陽光透過網(wǎng)眼灑在身上，那時的憂樂溝，將不再有流言蜚語，只有堰塘的活水與人心的寬和，一同靜靜流淌，流向遠(yuǎn)方，流向有希望的地方。

而老漁貓子家的棗木魚簍，如今已洗凈鉛華，擺在屋檐下晾曬，簍底“漁不捕盡“的刻痕在歲月中愈發(fā)清晰，如同刻在憂樂溝人心底的箴言，守護(hù)著這片土地的生生不息。

每當(dāng)夕陽西下，魚簍影子投在墻上，像個沉默的警示，也像個和解的微笑，微笑著看堰塘的水漲水落，看錦鯉游來游去，看柳樹抽枝長葉，看黎杏花穿著月白色的新裙，在堰邊走過，裙擺上的錦鯉在陽光下閃著光，和水中的錦鯉相映成趣，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或許，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心寬了，水就活了，魚就肥了，日子也就好過了。

本來有千言萬語，真的到了千寶萬煖這一章，反而不想太多話講。簡單說就是：世事有千難成萬險，憂樂溝就有千寶萬煖，這是與現(xiàn)實中的現(xiàn)象相對應(yīng)的。

也就是誰解沉舟把社會現(xiàn)象固體化的寫作手琺。

所有的男珍和女寶，在本書中，都是把虛化的東東來實寫，不是真實有物，而是有那個理在。

真正文學(xué)上的行家，不用說也讀得出來，而另有更多的人，說了他們反而還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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