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疑對了,陳月平當然就是我在陳家的一個分身,是血脈與精神的雙重延續(xù),承載著家族的希望與使命,指尖的溫度與心跳的頻率都與先祖相合;
利用這定格的節(jié)點,天地萬物化為虛有,只剩下這純粹的畫面,陳月平筆尖一轉(zhuǎn),狼毫在宣紙上拖出濃淡相宜的筆觸,就在《蜂花柬》中落下了墨跡,墨色深沉如夜空,帶著歲月的厚重,每一劃都蘊含著太極生兩儀的玄機,陰陽相生,生生不息,墨色在紙上暈染的范圍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不少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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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要多少年后,才會有相知的人,能完全看出陳月平文字中,有多少神來之筆:那看似隨意的點畫,實則暗合二十八星宿的方位,與天體運行相呼應(yīng),在特定時刻會反射月光形成星圖;那看似平淡的敘述,實則藏著三千年未變的民魂,破開天荒,穿越地老,落在了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癢處,那是智慧的閃光,是情感的共鳴,是文化基因在文字中的蘇醒,等待著后人去發(fā)掘與傳承,如同深埋地下的礦藏,等待著開采的那一天。
癲子拉著杏花嫂的手從棕木梯子爬上了瓦房屋頂,他動作穩(wěn)妥如老匠人的刨子,每一步都精準落在梯級中央,腳掌與梯級完美貼合,足弓微微發(fā)力緩沖重力,全力保障著杏花嫂的安全;
到了快上房頂那一步,他把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掌心托著她的手腕,穩(wěn)穩(wěn)地助力,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松懈也不緊繃,如同精密的儀器在運作,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她脈搏的跳動,與自己的呼吸形成奇妙的共振;
口中贊道:“杏花嫂你身手穩(wěn)??!腳下落點分毫不差,能與你一同上架修繕,真是我的榮幸!”
杏花嫂并沒有像尋常女子一樣拘謹,坦然接受著幫助,她常年在山間勞作,爬樹攀崖本就熟練,四肢矯健,肌肉線條因常年勞作而緊實,只是此刻多了份安心;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清亮如溪,映照著晚霞的余暉,瞳孔中清晰地倒映著他的身影,曉得他是真心相助,所以神情也放松下來,不再有顧慮,指尖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穩(wěn)定力量,如同握著一塊堅實的巖石,沉穩(wěn)而可靠,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滲入心底,帶來一絲暖意。
彼時,蒼穹似被怒火灼燒,呈現(xiàn)出暗沉的紅色,仿佛上好的朱砂被潑灑在宣紙上,層層暈染,濃烈而厚重,云層邊緣鑲著金邊,如同燃燒的火焰;
烈日仿若一顆熾熱的火球,將毒辣日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大地被烤得滾燙,赤腳踩上去能感受到明顯的灼痛,田埂上的裂縫寬得能塞進手指,土地干渴得仿佛在喘息,裂開的紋路如同老人臉上的皺紋,訴說著干旱的煎熬。
獨自拖著沉重棕木梯子回家的家父,強自撐著如鉛般沉重的身軀,每一步都踏得艱難,腳下的土地被踩出深深的腳印,很快又被熱浪烘干,只留下淺淺的印記,如同被歲月抹去的記憶;
汗水如決堤洪水,浸濕了他的粗布衣衫,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單薄卻挺拔的輪廓,狼狽之態(tài)盡顯,卻依舊沒有停下腳步,脊梁挺得筆直如槍,不屈不撓,仿佛要刺破這酷熱的天幕。
抬眸間,簸箕山那座書房突兀地闖入視野,那是一座由青石壘砌的建筑,墻體厚重,每塊石頭都經(jīng)過精心打磨,嚴絲合縫,四角飛檐上雕刻著鎮(zhèn)宅的瑞獸,形態(tài)各異,栩栩如生,龍的鱗爪、鳳的羽翼都清晰可辨,周遭彌漫著仿若實質(zhì)的陰森霧氣,帶著山間的濕冷,卻在烈日下不散,形成奇特的清涼結(jié)界,讓人在酷熱中感受到一絲愜意,霧氣接觸皮膚時帶著微癢的觸感。
爺爺和大伯仿若兩尊被歲月塵封的雕像,靜立在書房門口,青布長衫在熱風(fēng)中紋絲不動,布料挺括,漿洗得發(fā)白,目光中滿是期待與關(guān)切,像兩盞在迷霧中指引方向的燈,照亮著前行的道路;
此后漫長三十年,家父將與已然分家的五爸,伴著奶奶,在這幾間似被護佑的書房中,熬過一個又一個被奇異氛圍籠罩的日夜,油燈的光暈里,他們整理著陳家的族譜,泛黃的紙頁上記錄著先輩的姓名與事跡,墨跡因歲月而變得模糊;打磨著祖?zhèn)鞯墓ぞ?,讓它們在時光的流逝中愈發(fā)鋒利,金屬摩擦的“沙沙”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堅守著家族的傳承,如同守塔人守護著燈塔,不離不棄。
望著家父艱難吃力的模樣,爺爺和大伯仿若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木偶,周身寒意四溢,卻并非冷漠,而是有著難言之隱——他們知道,這是家父必須獨自跨過的門檻,旁人無法代勞,這是成長的必修課,如同蝶蛹破繭,必須依靠自身的力量;
竟無一絲上前幫扶的跡象,只是靜靜地注視,目光如炬,仿佛在為他注入無形的力量,讓他在磨礪中變得強大,眼神中的光芒如同實質(zhì),落在他身上時帶著微熱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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