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的話,我再去公社預支工資,跟主任好好說說,應該能行。”
汪東西的眼神里滿是懇切,像在沙漠中尋找水源的旅人,看到一絲希望就不肯放棄。
媒婆把布包推了回去,推得很用力,布包差點掉在地上,臉上露出不悅,像被人侮辱了似的:“你這是干啥?
我要是圖你的錢,當初就不會只收一毛二的月月紅,那點錢夠干啥的?
還不夠買斤紅糖?!?/p>
她重新坐回竹椅,身體往椅背上一靠,椅子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像在嘆氣:“辦法不是沒有,只是難如登天,比登天還難。
五花云女子產子,需得找對應稟賦的男子,就像鑰匙配鎖,差一點都不行,鑰匙不對,鎖就打不開?!?/p>
她看著窗外的老槐樹,樹枝上的麻雀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像在吵架:“《蜂花柬》里說‘五花配五石,石出昆侖山’,每種花對應一種奇石,李花對應‘寒水石’,桃花對應‘暖火石’,金花對應‘潤土石’,還有‘清風石’‘厚山石’,需得用那奇石磨成粉,粉要磨得像面粉那么細,和著清晨的露水喝下,露水還得是特定時辰的,再與對應稟賦的男子圓房,才有三成勝算,機會不大。
可那昆侖山的奇石,遠在幾千里之外,咱們這山溝溝里哪找去?
就算找到了,對應稟賦的男子,更是可遇不可求,像大海撈針?!?/p>
汪東西的眼神黯淡下去,像被風吹滅的燭火,一點光亮都沒有了:“這么說,還是沒希望?”
他的聲音低沉,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也不是全然沒希望。”
媒婆沉吟片刻,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著,像是在思考,“啞婆子的《蜂花柬》里還記載著‘以形補形,以氣養(yǎng)氣’之法。
每日清晨去東山采朝露,東山的露水沾著草木的靈氣,混著當歸、黃芪熬水喝,當歸要選三年生的,黃芪要選根須齊全的;
傍晚去西山接晚霞,對著落日練吐納,吸氣要吸滿,呼氣要呼盡,堅持三年,或可改變體質,把身體調理好。
只是這法子耗時長,見效慢,還得有十足的恒心,一天都不能間斷,像伺候莊稼似的,天天得操心?!?/p>
她拍了拍汪東西的肩膀,拍得很用力,想給他打氣:“你們夫妻要是能堅持下來,或許能有轉機,說不定就能成。
當年我姥姥就是用這法子,四十歲才生了我娘,我娘生下來可結實了,哭聲像小貓似的。
世間事,最怕‘堅持’二字,水滴都能石穿,石頭那么硬都能被滴穿,何況是人?
只要有恒心,沒什么辦不成的?!?/p>
話雖這么說,可汪東西還是忍不住感慨:“嚯!好家伙!
‘盈縮有道,生機不息’,‘養(yǎng)氣之法可得永年’,難怪人家操勞一生,到老都還壯心不已,雄心壯志一點不減?!?/p>
‘人為器,蜂為用,花為媒,世為柬’,人體才是世上最最精密的器具是本書立足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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