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的是山泉水,那泉水從石縫中滲出,甘甜清冽,富含多種礦物質(zhì);
吃的是自家種的五谷雜糧,不施化肥農(nóng)藥,純天然無污染。
百歲夫妻雙雙健在的場景并不罕見,村東頭的張大爺和張大媽,都已一百零二歲,還能下地干活,張大爺能挑著半擔水健步如飛,走山路如履平地;
張大媽能繡花縫衣,眼神好得很,穿針引線毫不費力。
在這一方天地里,歲月仿佛格外溫柔,對這些老人格外眷顧,皺紋爬上了他們的臉頰,卻帶不走他們的活力。
所以對這些老人的高壽,大家倒也見怪不怪,只是偶爾閑聊時,會感嘆幾句歲月的神奇,說這里的水土養(yǎng)人,是塊風水寶地。
啞婆子還算不上最年長的。
我四爸那一脈,侍奉著一位陳家旁系的老長輩,大家都尊稱他“三老太爺”。
就連啞婆子都不清楚三老太爺究竟多大歲數(shù),她記事起,三老太爺就已是鶴發(fā)童顏的模樣,如今幾十年過去,他依舊如此,仿佛時間在他身上靜止了。
她比劃著回憶,雙手張開又合攏,模仿著自己小時候的樣子,扎著兩個羊角辮,穿著開襠褲在院子里蹣跚學步。
自己還穿著開襠褲在院子里蹣跚學步的時候,三老太爺就是這副模樣了:拄著一根龍頭拐杖,拐杖的龍頭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騰飛;
穿著青色的長衫,漿洗得干干凈凈,沒有一絲褶皺;
臉上的皺紋不多,眼神清澈如孩童,笑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
這么多年過去,三老太爺依舊能自己打理生活,飲食起居、縫補衣物,樣樣都行,他縫的針腳比年輕媳婦還細密,納的鞋底既結實又舒適。
跟現(xiàn)在相比,似乎歲月在他身上并未留下太多痕跡,三老太爺還是呱婆子兒時的樣子,只是頭發(fā)更白了些,如同冬天的雪,在陽光下閃耀著銀光。
三老太爺一直住在老農(nóng)會大院子,也就是陳家老宅邊上,那原本是我家祖上的柴房,不大的空間里,堆滿了整齊的柴火和一些老舊的農(nóng)具,如鋤頭、鐮刀、犁耙,都擦拭得干干凈凈,擺放得井然有序。
歷經(jīng)無數(shù)個春夏秋冬的洗禮,這座一進二、長寬各三丈的木石結構柴房,模樣始終未曾改變,木梁上的雕花雖已模糊,卻依舊能看出當年的精致,有花鳥蟲魚,有龍鳳呈祥。
柴房的木頭在歲月的侵蝕下,變得黝黑而粗糙,用手觸摸,能感受到深深的紋路,那是時光留下的印記。
石頭也布滿了青苔,綠意盎然,像給石頭披上了一件綠色的外衣。
可它就那樣穩(wěn)穩(wěn)地矗立著,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故事,見證了陳家的興衰,也見證了憂樂溝的變遷。
有人猜測,這老柴房的年頭,或許不比長生居那三間草房短,長生居的草房雖簡陋,卻也見證了幾代人的成長,從孩童的嬉戲到老人的離世,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這三三見方“久平”方丈的面積,在房屋建筑里頗為罕見,透著一股古樸而神秘數(shù)理的氣息,暗合“天圓地方”的古老哲學,長寬相等,象征著平衡與和諧,仿佛蘊含著宇宙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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