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困境中的人看到墻那頭的希望,讓迷路的孩子能順著它爬上墻頭找到家的方向;
讓孤立的空間得以連接,讓鄰里間能通過它傳遞急需的物品。
它雖外表平凡,卻在每一次被啟用時,都能奇跡般地完成使命,散發(fā)著令人敬畏的光芒,如同沉默的英雄,功成而不居,深藏功與名。
——不負所托!無論承載何種重量,是肥胖的瓦匠還是瘦弱的孩童,是裝滿谷物的籮筐還是沉重的工具箱,它都穩(wěn)穩(wěn)支撐,橫檔與豎桿的連接處雖發(fā)出細微聲響,卻從未松動退縮,將所有的壓力都轉化為更緊密的結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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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的工作!每一次架起,都是對障礙的跨越,對局限的突破,讓不可能變?yōu)榭赡?,讓“夠不著”成為“可抵達”,讓“無法觸及”變?yōu)椤吧焓挚杉啊薄?/p>
——不避讓,勇向前!即便面對陡峭的屋頂,濕滑的表面,甚至是狂風中的搖晃,它都一往無前,成為最堅實的依靠,給人踏上去的勇氣,讓人在高處也能感受到踏實的支撐。
邱癲子心思靈動,如風中柳絮,能捕捉最細微的變化——草葉上露珠滾動的速度,能推斷出空氣的濕度;昆蟲振翅的頻率,能判斷出它們的情緒狀態(tài),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內在修行已達高深莫測之境,《蜂花柬》的氣息在他體內流轉,如江河奔涌,時而平緩如溪,滋養(yǎng)著五臟六腑;時而激蕩如瀑,沖刷著堵塞的經脈。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心境毫無波瀾,如同平靜的湖面,也會被微風拂起漣漪,被投石激起巨浪,被月光染上思念的清輝。
接受媒婆子托付之時,盡管媒婆子言辭懇切、千叮萬囑,鄭重至極——枯瘦的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皮膚下的青筋如蚯蚓般突起,眼中滿是期盼,渾濁的眼球里映出他的身影,仿佛將整個憂樂溝的安寧都托付于他。
可因這事太過特殊,涉及到汪家的氣場調和與黎杏花的身心調養(yǎng),邱癲子內心深處,還是不可避免地滋生出獵艷享樂的雜念,內心浮躁如沸水翻騰,氣泡不斷涌現(xiàn)又破滅,帶著污濁的泡沫;
猶豫、遲疑如藤蔓纏繞,勒得他呼吸發(fā)緊,胸口像是被巨石壓?。贿€時常擔憂會出亂子,怕自己能力不足,辜負了這份信任,如同捧著易碎的琉璃盞,步步驚心,每一步都怕失手墜落。
邱癲子也曾滿心質疑,絞盡腦汁思考如何消除與黎杏花之間的隔閡——畢竟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的古訓如無形的墻,橫亙在兩人之間,連不經意的觸碰都會引來異樣的目光;
如何放下臉面,拋開世俗的眼光,那些村口的閑言碎語如尖刺般扎人,能將最純潔的動機扭曲成不堪的故事;
怎樣著手行動,才能既不唐突又能達到效果,如走鋼絲般需精準拿捏分寸,多一分則輕浮,少一分則無效;以及如何制定周全預案應對各種突發(fā)狀況——比如氣場紊亂引發(fā)孩童夜啼,讓本就敏感的村民更加不安;
意外驚擾導致汪東西誤會,傷了老人的信任;甚至可能引來不明事理的鄉(xiāng)紳干涉,將好事變成禍端等,思慮如蛛網般密不透風,將他的心神牢牢困住。
然而,想得越多,雜念就如野草般瘋狂生長,在心田里肆意蔓延,擠占著正念的空間。
心思愈發(fā)不純,如同被污染的水源,渾濁不堪,連《蜂花柬》的氣息都變得滯澀,在經脈中流動時磕磕絆絆。
愈發(fā)難以抉擇,內心搖擺不定,如風中殘燭忽明忽暗,不知道該堅守初心還是向現(xiàn)實妥協(xié);心結叢生,如亂麻纏繞找不到頭緒,每解開一個結又會發(fā)現(xiàn)新的糾纏;內在仿佛被一層無形的迷霧籠罩,看不清方向,信念愈發(fā)難以堅定,如同在沙漠中迷路的旅人,口干舌燥卻找不到綠洲,只能在絕望中徘徊。
好在,命運的齒輪悄然轉動,如同冥冥中的指引,他遇見了這架梯子,而且是這獨一無二、只需一觸摸便能激發(fā)他靈機的神秘梯子。
指尖與木質接觸的剎那,仿佛有電流劃過,無數(shù)感悟如泉涌般涌上心頭——那些關于責任、使命、堅守的認知瞬間清晰,那些糾纏的雜念瞬間被沖散,如烏云被陽光驅散,露出湛藍的天空與溫暖的光芒。
梯子構造簡單、平凡無奇,不過是橫木與豎桿牢固鉚接在一起,榫卯結構嚴絲合縫,歷經歲月而不松動——那是陳家老木匠當年用“公母榫”工藝打造,每一個接口都經過反復打磨,用木槌敲打到嚴絲合縫,能承受千斤重壓而不變形;毫無裝飾,其余皆是空洞,可就是這看似普通的構造,卻仿佛暗藏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那力量來自于無數(shù)次的負重——春耕時扛著農具上房晾曬,犁鏵的金屬光澤在梯身上留下淡淡的印記;秋收時背著谷物登高存放,飽滿的麥穗蹭過梯階留下細碎的谷殼;無數(shù)次的攀登——暴雨夜搶修屋頂,泥水順著攀爬者的褲腿滴落在梯身上;大雪天清掃檐冰,凍紅的手緊緊抓住梯桿留下溫暖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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