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后能準(zhǔn)確說出香客藏在鞋底的心愿,那些心愿或大或小,或喜或悲,他都了如指掌,仿佛能洞悉人心。
也有人撞見他在暴雨夜用手指在泥地上畫符,手指劃過之處,泥土仿佛被賦予了生命。
轉(zhuǎn)瞬之間,積水竟聚成九條蜿蜒的水龍,龍身矯健,鱗片清晰可見,在街道上盤旋游走,所過之處,石板上留下灼燒的痕跡,那痕跡與古蜀巫祝留下的印記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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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邪乎的是去年臘月,他帶著七個流浪兒在李員外家?guī)凸?,李員外家富甲一方,卻為人刻薄。
臨走時,那滿院枯死的梅樹竟在三日內(nèi)抽芽開花,梅花潔白如雪,香氣濃郁。
花瓣上凝結(jié)的露珠,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人臉,仿佛是亡魂在傾訴著李員外家的罪惡。
而更鮮為人知的是,在二十年前那場洪水過后,有人曾在河邊看見邱癲子與一個渾身濕透、面色慘白的人交談。
那人穿著汪家先祖的服飾,模樣與汪大爺失蹤的父親極為相似,兩人交談甚歡,神情嚴(yán)肅。
據(jù)說當(dāng)時邱癲子手中拿著一本封皮寫著“邪術(shù)秘錄”的古籍,書頁泛黃,邊角卷起,與汪家失傳的那本極為相像。
那本古籍是汪家的鎮(zhèn)宅之寶,記錄著家族的興衰與秘密。
當(dāng)?shù)乩险邆餮?,這本古籍是古蜀巫文化的傳承,文字古老,圖案神秘,蘊含著操控生死的力量,是一把雙刃劍,既能造福蒼生,也能帶來災(zāi)難。
據(jù)地方志記載,古蜀巫祝每逢大旱,便會以特殊儀式祭祀,儀式莊嚴(yán)而神圣,在河灘上繪制與邱癲子紅繩相同的符咒,祈求神靈降雨,滋養(yǎng)萬物。
此刻,他伸手觸碰汪大爺?shù)鸟R韁繩,掌心的老繭里嵌著細(xì)小的銀針,銀針閃著寒光,是經(jīng)過特殊處理的法器。
馬匹突然人立而起,前蹄懸在半空發(fā)出悲鳴,聲音凄厲,馬眼中滿是恐懼,仿佛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事物。
“汪家的罪孽,該清一清了?!鼻癜d子的聲音混著雨聲,低沉而陰森,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
“當(dāng)年你祖父在漕運船上私藏鴉片,那些被鴉片毒害的百姓,那些因鴉片而家破人亡的冤魂,夜夜都在沱江底唱童謠呢?!?/p>
他說話時,口中呼出的氣息竟帶著一股濃烈的腐臭味,仿佛是從九幽地獄傳來,聞之令人作嘔,仿佛能看到無數(shù)腐爛的尸體在眼前晃動。
這些話如同一記重錘,敲開了汪大爺塵封已久的記憶閘門,那些被刻意遺忘的畫面洶涌而出。
他仿佛看見祖父的船隊在江上航行,船只龐大,帆布高聳。
船艙里裝滿了鴉片,那些黑色的膏體散發(fā)著誘人卻致命的香氣。
而船舷外,無數(shù)蒼白的手在水中掙扎,那些手屬于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子,他們的臉上滿是痛苦與絕望,想要抓住船上的人,尋求救贖。
那些手背上都烙著相同的印記,與邱癲子紅繩上的符號一模一樣,而這個符號在當(dāng)?shù)爻鐾恋募坠俏闹?,被解讀為“厄”,預(yù)示著災(zāi)難與不幸。
更清晰的畫面浮現(xiàn):祖父船隊遇風(fēng)暴沉沒那晚,狂風(fēng)呼嘯,巨浪滔天。
江面上飄滿刻著“厄”字的木牌,木牌在波浪中起伏,與邱癲子紅繩上的銅錢背面圖案一致,仿佛是死神的請柬,宣告著死亡的降臨。
汪大爺只覺天旋地轉(zhuǎn),頭暈?zāi)垦?,十二歲那年的場景在腦海中清晰浮現(xiàn),如同昨日之事。
那時,他在父親書房見過本燙金的古籍,封面上的“邪門大法”四字在燭火下泛著血光,那光芒詭異而妖異,仿佛有生命般在跳動。
書房的暗格里,還藏著半卷殘破的《漕運密檔》,紙張脆弱,字跡模糊。
上面記載著汪家祖輩勾結(jié)海盜的惡行,每一筆都沾滿了鮮血與罪惡,是汪家永遠(yuǎn)無法洗刷的污點。
后來那本書連同父親一起消失,如同人間蒸發(fā)。